一幫人松了口氣,總算不用再理會耳畔斷斷續續的呼聲。此時保障車輛和霜河實境的直線距離,已經在十公裡開外,就算是秘約主祭,也很難觸及,更何況他現在還隔了一層“邏輯世界”?
隻不過,羅南并不是特别樂觀……也沒有指望,能夠單憑車輛移動,将安翁的壓力移除。
“距離”這個東西,對于眼下的安翁,乃至羅南來講,意義不大。
“邏輯世界”多層幕布絞纏的狀況,使得精神層面的距離,也出現了扭曲。在物質層面距離不變的情況下,精神層面的“兩點之間”,出現了錯位。
就像是已經用濫了的“空間折疊”範例,把空間想象成一張紙面,兩端相距遙遠,可将紙面折起,原本漫長的距離,就變得觸手可及。
對這種特殊的結構模式,羅南可不隻是觀察而已。事實上,在安翁驅使人面蛛吞掉安成禮體内的“高仿品”之後,羅南立刻就現了其中的破綻和機會。
通過烏沉鎖鍊,羅南使遠在血焰教團隐秘之地的魔符,與公正教團的人面蛛建立聯系,并利用“邏輯世界”的特質,因勢利導,搭建起一個鬥獸場,或曰祭壇。
以格式塔為根基,立起祭壇框架,是羅南已經做熟了的,絲毫不費力。
此次唯一的不同,就是“跨度”。
羅南可以利用的,安翁同樣可以。因“邏輯世界”存在而嚴重扭曲的精神層面,攔不住安翁的惡念。當那份惡念襲來,很詭異的,羅南心頭泛起的是真理天平的投影,尤其是那一對上下浮動的黑白秤盤。
似曾相識的低語滲入心間:
“隻要向往真理,必然在天平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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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3點半也算夜裡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濁雲變(下)
羅南的感覺非常微妙。
以前當他立起祭壇框架的時候,總能夠然世外,不受“祭祀者”的直接影響,隻收取相關的“好處”――隻要他能承擔得住。
可如今,安翁的惡念襲來,真理天平的投影莫名接入,那份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受到了“冒犯”,他支起的祭壇框架,也受到了外力的侵蝕和碰撞。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可想想也對,真理天平在公正教團,是至高無上的聖物,也等于是祭器的作用,可以算是另一個祭壇框架。安翁已經上了秤盤,就等于是真理天平的祭物,一物兩用,目标相異,性質不同,沖突在所難免。
而且安翁目前所做的事情,可不隻是讓兩個“框架”撞在一起,他透來惡念,鎖定目标,分明就要把羅南扯進漩渦深處來!
貌似他已經成功了。
羅南試圖将真理天平投影從腦子裡清出去,但沒有用,這玩意兒越來越清晰,尤其是白色秤盤那一側,似乎有勾魂奪魄的力量,牽引心神,無可躲避。
細究其根源,似乎隐約牽涉到了“真理之盾”的結構模式,以至于他身體内外都有些緊,好像被無形的絲線捆住了一般。
羅南不太舒服地掙了一記,哪想到身外的儀器當即響起了警報,車廂裡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集聚過來。
章瑩瑩這個臨時護士當即把手擡起老高:“我什麼都沒幹!”
“你就是想幹,也幹不成。”
白心妍正通過aR影像整合儀器數據,各式圖形數據分級排列,非内行人能看得眼皮亂跳,不過這個時候,誰都能看到,左側區域,一條近乎平直的波線圖上,突然有了一連串細微的波動。
“肉身強度有變化,雖然幅度很小。”白心妍的視線轉過來,從羅南臉上掠過,“真理之盾沒有出裂縫吧?”
“這個,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