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放聲大笑,前仰後合,以至于頭都遮了眼睛,她随手捋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忍不住贊歎,“真是勇氣非凡!
同時又與羅南私聊:“要幹掉他嗎?他在搶你秘書啊!”
關我什麼事?羅南莫名不爽。
臨時窗口詭異地安靜下來,沒什麼動靜,不過窗口後面,剪紙他們肯定支着耳朵,睜着眼睛,全程關注呢。
至于何閱音在不在……恐怕是在的。
貓眼才不管一幹人等是什麼心情,舉杯對田邦道:“這你人很有意思,來來來,走一個!”
田邦欣然舉杯回應:“我一直覺得,像我們這些特殊人群,無需為生計委屈愁。那麼活在世間,坦白就是最大的美德。”
“為坦白幹杯!”
兩人舉杯相碰,興高采烈,痛飲美酒。
終于,任務窗口那裡,剪紙憋不住了,問别人的感想:
“南子,你還在看嗎?”
羅南沒有回複,躺在床上,興奮的情緒有些回潮,又如波浪般起伏不定。
這樣的體驗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是這樣,他也是處在旁觀者的位置,隻不過對象不是眼前這二位,而是牡丹和龍七。
不管是牡丹、龍七,還是現在的田邦,他們的性格各不相同。然而都是個性突出、濃墨重彩的人物,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辨認出來,可謂光芒四射。
相比之下,自己就像一個無形的魂靈,飄蕩在虛無之中,隐蔽在陰影之後,看這些人放射出耀眼的光輝,給原本平平無奇的環境,塗抹上瑰麗的色調。
雖說他也有的類似的經曆,然而那份從容自若、坦蕩無忌的風格,也許一輩子也做不到。
他一直以為,這是性格的因素……也許确實如此,不過今日田邦的言論,為他點出了另一個關鍵的要素:
要坦白啊!
我不坦白嗎?好像真有點兒。
第二百二十四章
要坦白(下)
羅南要承認,他其實是不爽的。至于不爽的根由,先前還有些混沌,現在越來越清晰:
被冒犯了!
理由聽起來很可笑,但事實如此。田邦這家夥,強大的人格魅力,能讓貓眼為之贊歎;他更以這種魅力,強行去撩何閱音……
一個是羅南的“信衆”,一個是羅南的“秘書”。
于是羅南知道,就算他表面上、甚至理性意識中,一直表态說,不願充當神明,非常尊重何閱音。可在骨子裡,他還是非常享受這種關系帶來的便利和虛榮。
所以他内心還是希望維護這種關系,并對一切有可能對此關系造成損傷的因素,心生排斥。
此類想法其實并不奇怪,任何人都會有“利己”的本能。可問題的關鍵,則就像田邦所說的:
坦白呢?
心中所欲、所望,一身所擅、所長,如明珠照夜,如寶劍破囊,自然為人見,攝人心;可若是一直藏着掖着,不說别人不知,時日久長,就是自己也要迷惑。
羅南招惹的敵人多,身負的隐秘多,藏幾手迷惑人也是該的,可是他卻不能因此自欺。對别人不坦白,還算是權宜之計;對自己不坦白,無異于自埋自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