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光屏上顯示的影像,就是地下停車場的即時情況。幾位深藍行者戴着防護面甲,任鴻卻隻穿着祭司長袍,沒有任何遮攔。
貓眼撥開眼前的亂,啧啧兩聲。任鴻在夏城,也是個不大不小的腕兒,她當然認得。
任鴻也注意到,田邦是用公共頻道與他聯系,臉色很不好看。可是他既然做了事,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最後幹脆垂下眼簾,專注看地面跳躍的靈光:
“已經有反應了……模具仍在附近,将我們視為獵食對象,要比想象中更貪婪、更強大。這說明,它的基本素質非常好,成為祭器之後,可以抱持很高的期待。”
田邦追問:“具體的方位呢?能控制嗎?”
任鴻頭也不擡:“你們控縛派,都在考慮這種東西。”
“……你現在也是。”
“不,我隻是要看到完美的血焰意志,驗證一生所學。而那個女商人,一輩子也做不到。”
公共頻道的情景,已經通過貓眼的共享視角,傳回到任務窗口。沖擊性的答案。讓剪紙隻放出一個“目瞪口呆”的表情,而緊接着任鴻似若無意的反揭,更讓他忍不住了語音,洩式地驚歎:
“我擦,這些家夥……天啊!”
貓眼也訊息:“血焰教團這麼牛掰,何家什麼的知道嗎?”
薛雷隻能出“我已懵逼”的表情:“這人誰啊?那個控縛派又是什麼?”
剪紙好心為他介紹了一下任鴻的身份,又道:“控縛派屬于血焰教團的支脈,裡面涉及到血焰教義的解讀,比較複雜,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隻要知道,夏城的血焰教團,與這個控縛派,絕對是不死不休的仇敵就好。”
說着,剪紙也迷惑了:“田邦這哥們兒也太直接了,大庭廣衆之下,讨論秘密教團的事情,真的好嗎?他可是現役将軍!”
何閱音解釋道:“八十年代末,控縛派已經與軍方深度合作,參與多項實驗任務。隻不過秘級很高,名聲不顯。我以前與田邦打過交道,但也不知,他竟然與這個分支有密切關系。”
“那現在這算什麼?”
何閱音沒再回答。本次行動,究竟是血焰教團派系仇恨的再延續,還是軍方深度實驗的要求,又或者是别的什麼,現在根本無法下判斷。
這時候,公共頻道的交流,也上了正軌,田邦表現得很大度:“我們現在必須要捕捉到人面蛛的遺迹。你是專家,一切按你的意思來。”
任鴻冷笑:“話裡堆滿了過河拆橋的臭味兒。”
“喂,作為控縛派,請你來控制,難道不是最大的誠意嗎?”
“但願如此。”
雙方的交流在緊張微妙的氛圍中進行,其中多半還是受到人面蛛的影響。而在此時,施加這份壓力的罪魁禍,也在評價新得的信息:
“這就是田邦的底牌之一。”
魔符的利爪撥弄星辰,觸及直通目标心底的“窗口”,如同玩弄一個玻璃球:“局面越來越清晰,應該讓血焰教團快點入場。雙方的應對越是倉促,對這邊越有利……決定了!”
羅南躍躍欲試的意志,主導了魔符的行為。後者在精神層面再盤旋數周,窺得一個機會,驟然動。
無遮無攔的兇戾之氣,像是平空而起的飓風。地下停車場中,任鴻正運化咒文,持續加強與血魂寺的聯系,冷不丁地那邊來了個天崩地裂!
“找到了……糟!”
魔符的殺意,在精神與物質交界區域沖波逆折,撕裂了任鴻咒文營造的神聖空間。
任鴻猛擡頭,經咒法加持的眼睛,已經可以看到那頭張牙舞爪的人面蛛。二者距離已經極度接近,以至于突破了他的心理底線。
近乎茫然地看着魔影撲面而來,任鴻一時間竟然喪失了反應能力。
下一刻,在他與人面蛛之間,熾白的火焰之牆立起,燒灼空氣、燒透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