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血魂寺的力量循着封閉體系的内部聯系,不斷擴散,可它無論如何都無法侵蝕羅南本人。
至于羅南,要做的則很簡單:清晰明确的意志壓下,直接切斷了魔符與其他信衆的耦合聯系,并将其獨立出來。
輕而易舉的,“血魂寺”力量的擴張勢頭便被斬斷,鎖死在魔符本體區域内,也抹去了最後一點兒理論上的可能。
血魂寺還在對魔符實施吞噬、同化,在任鴻全力施為之下,勢頭還是很猛烈的。然而,這位血焰教團的副主祭,由始至終都未覺,他寄托了心血的“血魂寺”,剛剛已經在某個層面上一敗塗地。
這是體系的隔離、層次的壓制,當魔符鸠占鵲巢,悄無聲息地奪去雛形狀态下的“血魂寺”,就注定了這個結果。
任是山勢高聳巍峨,又怎能與天比高?
現在僅剩的問題,就是魔符這裡。
血魂寺對魔符的侵蝕仍在持續,有種當初魔符對模具鸠占鵲巢的“報應”意味兒。對此羅南當然要控制,但不是現在。
躁動的血魂寺,才真正是個香餌。任鴻的手段雖然很有效果,但在血魂寺層面,形成的動蕩太明顯了,以至于引來很多與之相關的意識關注。
羅南的封閉體系感應,包括“上位”位置,恰好可以捕捉到這些。略去無意義的細節,逆向追蹤,就像此前感應到哈爾德夫人那樣……
他在血魂寺輪廓上,做了幾條“延長線”,如同平面幾何習題中,畫出輔助線。
“很簡單的作業,然後得出答案。”
一個、兩個……不,是一組孿生圖形。
以血魂寺為基礎延伸開來,最近的是任鴻,然後分裂。一部分涉及到田邦以及相關的寥寥數人;還有一部分,則延伸到三十公裡開外,那邊的氣息相對來說熟悉很多,明顯就是哈爾德夫人等夏城血焰教團的核心層。
當然,這是物理距離。在精神層面統攝抽象出的結果,這兩部分人彙結的靈波圖形,其實非常相似,一看就是同源而出。
“局面倒是越來越清楚……”羅南心神愈安定,相應的思路倒活泛起來。
與他相比,三十公裡外的運動減壓館,血焰教團的夏城一脈,則是在躁動和抑郁中度過。
出于對教團技法的了解,隻從血魂寺的反饋上,他們也能大緻猜到任鴻的手段。
摩倫陰沉的意念橫空:“那個叛徒已經無所顧忌了。”
殷樂則要更急迫,她伸手按住胸口,面向哈爾德夫人強烈表态:“老闆,讓我來吧,我可以截斷念力信道,決不讓任鴻得逞!”
“然後讓所有的信衆無所适從?”
“如果讓他們得逞,我們照樣會丢掉所有……”
“所以你就要毀掉所有‘血焰意志’的共鳴者?毀掉教團存在的根基?”哈爾德夫人直視殷樂,成功地使其啞口無言。
另一側的江元真還在跳腳:“那該怎麼辦?我們的模具,就這麼被人拿去了?那些無恥的分裂者、叛徒!”
哈爾德夫人轉身,看模糊而滞後的投影情報,數秒種後,輕聲道:“我們先離開。”
“啊哈?”江元真第一下沒聽清楚。
哈爾德夫人又換了種說法:“我們必須先止損……避過傾覆性的危機。”
“止損?怎麼止損?”
“暫時離開夏城。”
“開什麼玩笑!”江元真真的炸了,“你瘋了嗎?我們還沒有搞清楚局面,就要逃跑?放棄這些年的經營,逃跑?”
“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局面了!”哈爾德夫人的語氣平靜無波,“江老,任鴻是你看着長大的,也是教團近年來培養出來的最優秀的人才。你難道不相信他的判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