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多想一層,全市知名的舞蹈培訓師貓眼,和此人關系匪淺,還有那個說話很有份量的“閱音姐”,論姿容身段,都不在她之下……總不會是這少年人小鬼大,老于此道,追求刺激,就喜歡那個調調?
這邊胡思亂想,羅南那邊卻全無任何征兆地伸手,到她肩上,牽過一縷發絲,放在指間撚動。
季瓊呆在當場。
就算她本性豪放,在這種場合,也忍不住紅暈上臉,而兩位同性冷澈的目光,更讓她心虛心悸。
不過最讓她不安的,還是羅南的眼睛。
頭發被牽,她被迫與羅南近距離對視,見這位少年人大約是戴着美瞳,過于明亮的反光遮去了大部分信息,可透過來的意味兒,看不到她最熟悉的情欲和貪婪。
相應的神情視線,倒像是孩子把弄一件新玩具,露出“原來是這樣啊”之類的好奇心滿足感。
這類人季瓊沒見過,但聽說過,根本就是一種不把人當人的變态,極盡折騰之能事……果那種,她真要有多麼遠就躲多麼遠。
“季老師。”羅南再開口。
季瓊一個激零,過分客氣、高大的稱呼,她實在消受不起:“當不得,當不得……”
羅南不在意季瓊的反應。對他來說,上午觀摩的“教學片”,經過幾個小時的過濾,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反倒是季瓊如濃墨煙雲般的長發。
借機觸碰把玩之後,也算了一樁心願。
他直接轉入正題:“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問一聲。事關隐私,但我希望你能夠理解……”
羅南越是客氣,季瓊越是擔心,求助性地望向沙主管。後者也懵,但他無論如何不敢得罪通了天的羅老闆,隻能裝看不見,很拙劣地别過頭去。
季瓊頭發還牽了一縷,躲都沒地方躲,試探兩下,羅南還不放手,隻能無奈回應:“羅老闆您問好了……”
她已經做好了難堪的準備,可任她再怎麼經營心理防線,羅南出口的話,還是第一時間把她打懵了:
“最近和你發生過性關系的,有幾位?都是誰?”
季瓊張口結舌,臉上紅了白,白了紅,腦子裡盡是氣血上頭帶來的眩暈感,一口堵在喉嚨眼兒裡,無論如何頂不出來。
見狀,羅南表示理解:“對不起,我問得太寬泛了。這樣吧,你就說一下,你和蘭林的關系保持多久了?與何東樓呢?”
“……”
“我知道,上午你和蘭林在5627房間發生了關系,與何東樓的則的中斷了,可在今天之前,你們之間有沒有接觸?你對蘭林在公司内外的此類關系有沒有了解?能報幾個名出來嗎?圈内的最好……”
“神經病啊你!”
連續五六個問題,連珠炮似地砸過來,直接砸垮了季瓊的心防。她猛地後移,拽斷發絲也不顧了。疼痛讓她更失态,恐懼和羞憤的情緒沖上頭,她腦子一熱,狠狠一巴掌扇過去。
羅南前一刻還拈動頭發的手指,便在季瓊的巴掌扇到自家面頰之前,穩穩攫住她的手腕。相對于巴掌揮擊,羅南用力不大,可相應的拘禁控制象征,卻給了季瓊超量的心理沖擊。
這時季瓊才恢複了些許的思維能力,可僅有的一點兒資源也都被恐懼和屈辱侵占了。此時羅南一方沉靜冷酷,沙主管臉色僵硬,連電梯前的小遊都扭頭看回來……
五對眼眸直指之下,季瓊已經習慣了的光鮮亮麗的外衣仿佛在瞬間被扒光,附在上面的臉面和尊嚴也被撕落在地,再被狠狠踐踏。
季瓊雙腿發軟,已經要站不住了,可下意識裡還在掙紮自救,她朝向最熟悉的沙主管,嘶聲叫喊:“他胡說的,統統胡說,快叫人啊沙主管,快救我!”
不管季瓊如何掙紮,羅南的手都非常穩定,頭發和手腕也沒什麼分别。面對激動乃至癫狂的季瓊,羅南試圖與她講道理:“我知道,剛才确實不太禮貌,但這些消息本身,是不能被隐藏的,否則便會造成災難。”
季瓊才不管什麼災難不災難,她現在才是百分百的災難,她掙紮又哭叫,論音量要爆出羅南十條街。
羅南皺起眉頭。
貓眼咳了一聲,提醒他:“你可以換個私密的地方再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