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興奮過去,人們又回到無聊的狀态。畢竟在這兩天時間裡,類似的想法和策劃,并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十個八個,而是幾十個上百個。
有專門負責整理的人就感歎道:“根本全部都是在‘守護者’那邊打主意。什麼姑姑、姑父、姐姐、哥哥,甚至包括七大姑八大姨,看上去真是一盤兒酸甜可口的軟柿子。”
艙室裡轟聲笑了起來,對這個話題,一幫“眼睛”們最有言權。
“最早表明态度,但他又不是凡種。少年人總會因為沖動而辦傻事。夏城分會看上去很強勢,但已經陷到溝裡去了,任由一個小孩子影響他們的布局……”
“就算小孩子未來光明,可天賦不等于智商。聽說那小子到現在都不同意‘安全屋’計劃,妄想保持原有的生活節奏。那麼,生活就會教他做人。”
“攻得輕松愉快、防得狼狽不堪,就算起不到什麼直接效果,消耗一下夏城這邊的資源也是好的。不是有消息說,夏城分會内部意見聲音也很大了嗎?如果能夠溫水煮青蛙,在他們之間制造矛盾,甚至是反目成仇大家也能省不少事兒。”
一片大好的局面下,也有人提出異議:“可是這樣一來,節奏就會拖慢了。”
很快,異議就遭到反駁:“慢節奏對我們更有利。夏城區區一個分會,就算有兩個凡種,再加上一批不靠譜的同盟,真要和全世界放對,早晚也磨死他們。”
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了,而且是政治正确級别的。偏偏不知道是哪個2B捅破了一張紙:
“問題是外面的同盟也不一定靠譜啊。”
船艙裡蓦地安靜了一下,連呼吸聲都聽不到。還好有人及時打起了哈哈:“本來以為是一趟短差,萬一真在凍雨裡面飄上十天半個月的,老子的JJ都要給縮一圈,回頭上岸找樂子,那就是名符其實的苦逼了。”
一幫觀察員哄笑起來。剛才失言的2B笑得尤其大聲,不如此不能消解衆人之間的尴尬。
還有人繼續說着無聊的笑話:“知足吧,艙裡明明熱得鳥窩積水……咦?”
說話人正想問“誰把溫度調這麼高”之類,可就看見他直面的艙壁上,人形輪廓浮凸,如同一座詭異的浮雕,突兀展現在眼前。
而且,這塊浮雕是活的,隻眨眼的功夫,就邁步進來,好像金屬結構的牆壁,隻是一個可笑的幻景。
艙内的溫度大幅拔升,瞬間提升了何止二三十度?所有人都覺得,灼燒皮膚的熱浪撲面而來,不論是否是幻覺,如此場面,怎麼也不可能是玩笑了。
“敵襲!”
艙室裡至少一大半的人跳起來,他們雖然是坐辦公室的觀察員,但也都是水準之上的能力者。這種時候,遍布艙室的儀器不頂個屁用,他們必須靠自己。
還有人則是在第一時間就摔到桌子下面躲避,并通過各自的渠道,傳遞出警報和求救信息。船上還有專職的戰鬥和保衛人員,可到現在為止,他們并未做好安保任務。
艙室内不管是誰,心中都有解不開的疑惑:來襲者是哪個?他又是怎麼登船的?
短短半秒鐘後,什麼疑惑又都沒了意義。第一個現者,也是跳得最早的那位,身形一下子萎頓下去,五官七竅都噴射出血色的焰光,暴露在外的皮膚,則生紋起皺,仿佛在瞬間被抽幹了所有水分,也确鑿無疑地抽去了所有的生機。
“血焰……”
驚叫聲裡,又一個人被血焰撲身,慘嘶着倒地。
艙外,安保人員的腳步和呼喝聲已經密集響起。比腳步聲還更早一線,艙門轟響,船上的最強者,B級強者胥虎,已破門而入,要打來襲者一個措手不及。
但這時候,來襲者的人形再度化為虛無,原本實質的身體,轉化為詭異的煙氣,如霧翻湧,從中迸出無數點火星。
所有艙室内的人物,雨露均沾,誰也沒躲過去。
“窒霧碎火……我草啊!”
胥虎忍不住破口大罵,同時用更快的度向艙門外閃掠,把後面的安保人員撞飛了一片。
這其實是在救人。
幾乎是在他後退的刹那,艙室内轟聲爆燃,火光帶着妖異濃稠的血色,追着他的身形,在艙門口噴薄而出,形成猙獰的火焰魔舌,其沖擊力甚至一路轟穿走廊、艙壁,打穿小半邊船體,在凍雨飄灑的海面上閃耀。
門口東倒西歪的的安保人員,終究是讓過了正鋒,隻有兩三個倒黴蛋被燒成了焦炭,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