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斜睨他一眼:“要不然你給他下個藥,讓他在外面裸奔一回?回頭錄下來,一切進賬咱們二一添作五,對半分!”
說話間,兩個人都往羅南那邊瞟,然而别說是回音了,連個白眼兒也沒掙着。
此時的羅南,正伸手輕撚注射用的軟針管,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好像要從中掘出斬殺夏城内外一切亂黨的禁忌秘法,又好像頹廢無依,神思飄渺,魂遊天外。
兩人對視一眼,與此同時,在靈波網上的某個私聊頻道,信息羅列,層層刷新:
“看吧,我就說很有必要。”
“必要去送死?”
“哪有這麼嚴重?畢竟咱們是為他好……嗯,你說要不要動手?”
“我隻是小喽??一個,昨天是救火隊員,今天是保镖,明天說不定還要暖床,哪有說話的資格?”
“你的心眼兒都歪哪兒去了?話說你暖床真能讓他睡啊?要能辦到,就别找我啊!”
“别廢話,主事兒的趕緊出來。這位boss有時候憨憨傻傻,但有時候也精得跟猴似的,猶豫太久被他看出破綻,就完蛋了。”
回應貓眼長篇大論的,是簡單的兩個字:
“注射。”
現實層面,貓眼直接給了章魚一個眼色,意思是:喏,主事的副會長話了。
章魚聳聳肩,也就沒什麼可猶豫的,将已經配好的藥劑注入。
羅南終究不是全知的神,他對靈波網上運作的暗流懵然不覺。從一百個小時前算起,他的腦子就再沒有時閑過,特别是昨天中午到現在,其活動内容變化趨勢大概就是“神秘姿勢”―“虛腦外骨胳裝配界面”―“神秘姿勢”―“虛腦外骨胳裝配界面”……
如此循環不休,偶爾穿插一些夏城局勢和祭壇框架的細節調整之類。
此前一兩個小時,由于大腦皮層抑止作用的緣故,他心思有些浮躁焦慮。等到冰涼的藥劑注入血管,并次第揮作用,他總算可以稍稍放松一下心情。
某些思慮和情緒便如浮動的雲氣,缭繞在心間。
羅南終于現,原來他對原型格式及為其配套的“深藍行者”,存在着滿懷的羨慕和嫉妒。
他不嫉妒“深藍行者”的戰鬥力,隻妒嫉這套武器平台背後,那個由全世界最頂級的科研力量、最拔尖的人才、最豪奢的資源所構成的研究體系。正是由于這套體系,原型格式得以持續開、改進、應用……何其幸運!
而現在,外接神經元的解析進程,正向他呈現出另一個體系。雖然仍隻是暴露出冰山一解,可從詳細得令人指的裝配界面、成千上萬張各類圖紙之上,仍能夠窺得其恢宏、精密而完備的整體規模。
最重要的是,其所對應的不可能是原型格式,而必然是正牌的格式論――至少從現在看來是如此。
不可思議!
從昨晚上開始,羅南的腦子裡就一刻也沒有停歇過,興奮、刺激和困惑,形成了無休無止的思維漩渦。
這個體系因何而生?從何而來?是爺爺當年的研究成果,還是有着更深層的源頭?
那個家夥……他的父親,之所以将外接神經元送回來,就是因為裡面埋藏了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他是怎麼現的?當年又是怎麼運用的?文字的天塹可以克服嗎?還是有繞過的辦法?
面對種種困惑,他能不能從解析和裝配進程中得到答案?
羅南不知道,可是他已經去做了。此時他撚動軟針管,就是在考慮那套外骨骼系統中,一個“肌肉結構”的問題。
當然,這也隻是成百上千個棘手問題裡,稍稍突出的那個而已。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