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你啥時候下手的?”
“什麼邏輯,憑啥是瑩瑩主動?羅老闆我們支持你!”
“重點難道不是未滿十六周歲該幾年起步?”
章瑩瑩坐在會場正中直播區,眼睛快速眨了幾下,因前面被架到尴尬境地而發熱的面頰,一時半會兒是緩和不下去了。
她想反駁來着,可外海那個老不修便在此時笑呵呵地隔空發話:“羅教授,我可是你的支持者。幾萬人都能做證的,咱們立場一緻,你說的我都贊同,有什麼好賭的?當然你要說不滿意賭資,咱們可以換個姿勢……反正是玩笑嘛!”
此時此刻,全球各個城市的圍觀衆,心裡都有一個類似評價:
“沒底線的渣人。”
再怎麼說,鬼眼車夷也是超凡種級别的大能,站在人類進化的頂端。不求他天天端架子吧,也不能這樣無限制地把姿态擺低到泥地裡!
“車夷這老東西真是夠了!”
維護中心這邊,高猛看得臉都皺成一團,心裡也着實擔心,羅南這個單純少年,三兩圈兒便被鬼眼摔坑裡去:“歐陽,咱也不能眼看那家夥砸場子呀。”
歐陽辰認真觀察投影工作區變化的數據,聞言頭也不回地道:“他不是說了贊同羅南的理論嗎。”
“嗨,他那屁話……”
“涉及到根本觀點,屁也是能砸釘的。”
“啊?”
高猛一個愣神的功夫,演講台上的羅南也再次開口,但他并沒有直接回應鬼眼,而是低頭看了下會場内的投票系統顯示,即而念出了幾個号碼:
“0154,0198……2446,念到座位号的這14位,你們的血意環沒有過關。有在網上刷彈幕發貼的心思,分一半過去,也不至于到現在還沒搞定。”
羅南臉上沉凝嚴肅,這種情況本不應該有,特别是他所觀照的血意環和凝水環的“雙環節點”已經對接交融,在理論和實際意義上,他的課程都算是圓滿,都是要收獲成果的時刻。卻因為鬼眼的一次無下限開涮,導緻瑕疵的出現,他找誰說理去?
當然,百分之一的未通過率,并不會影響血意環群體結構的搭建。隻是明明能考一百分,硬被人劃成了九十九,導緻他的強迫症犯了。
他把電子筆的筆劃顔色調成血紅,在這十四個号碼上重重圈注,然後扔下筆,手撐着演講台,環視會場。
僅僅兩秒鐘,會場内的轟笑和躁動聲便次第抹消,直至歸于空無。
工作區呈現的密密麻麻的座次标号,以及上面精準定位的十四個紅圈兒,讓與會者驟然醒悟,如果按照“囚籠理論”的解釋,目前羅南仍是以一種壓倒性的方式,同時“侵犯”在場的近一千五百名能力者,對他們精神層面的一應動态,了若指掌。
五秒鐘前,被點名标号的“百分之一們”,或多或少還有些情緒,也不是沒有人想挺着脖子怼回去。可如今,面對前前後後投射過來的視線,特别是演講台上那位冷沉的眼神,他們僅有的那點兒逆反心理,便像是大火席卷過去的荒原,盡皆灰灰。
這一刻,他們恨不能把腦袋埋進褲裆裡,或者幹脆藏到椅子下面去。也許那樣還能呼吸到一點兒流動的空氣。
便在這驟然靜寂壓抑的會場氛圍裡,羅南再次開口:“這十四個人……”
人們都以為羅南是要再接再厲,繼續喝斥下去,卻沒料到,後半段的指向,一下子飛到了數百公裡開外:“這十四個人,是被鬼眼前輩你的‘玩笑’刷掉的。這個結果,與你猜想有偏差嗎?如果偏差确實存在……為什麼不能賭一賭?”
覽相觀節目演播室,鬼眼臉上還帶着笑容,身形卻往後靠,眼睛眯得更小了些,縫隙中的光芒則從直播畫面上切過。羅南所說的“猜想”一詞,讓他有點兒在意。
鬼眼很想反問回去:你是猜想到的呢,還是确實發現了什麼?
圓形會議室,羅南繼續道:“就賭你猜想到但還沒有确認的那條吧。是賭‘是’和‘否’呢,還是加個時限什麼的?”
鬼眼的眼皮跳了下,這一刻他簡直懷疑自己的“囚籠”也被“侵犯”了。雖不願承認,但羅南的表态确實影響到了他的選擇。
心思電轉,他嘴角誇張地翹起:“賭博這東西,就是個遊戲,純粹逗個樂子。所以嘛,如果羅教授真的想玩,再加一檔也是可以的。”
線上線下的圍觀衆,此刻都為之躁動:這可是針尖對麥芒,實打實地要幹上了!就算隻是“打賭消遣”,可夏城的天才少年,已經要與超凡種放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