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時候丈夫出頭:“都十點了,瑞雯練了快兩小時的琴,肯定也累了,大家都睡。嗯,南南也要盡快适應新節奏,你年紀畢竟還小,學習充實、打下基礎才是第一位的,要靜得下心。”
羅南當然知道兩位長輩擔心什麼,他“嗯”了一聲,也沒有發下什麼空頭許諾,隻是像以前那樣,做一個内向安靜的孩子――如果真能夠做到表裡如一,那也将是姑父姑媽最欣慰的結果了吧。
“好,大家洗洗睡吧――瑞雯這個周末可以考慮和我一起上台了。”莫雅也站起身,抓着吉他抻了個懶腰,還順手揮了兩記,發出“嗚嗚”的聲音。
羅淑晴怎麼看自家閨女都不順眼:“跟你上去掄大錘嗎?”
“真掄起來,咱也是優質偶像。”
莫雅光着腳丫子,笑吟吟地往樓上走,渾不知她無意的一句話,讓羅南下意識皺起眉頭。
五分鐘後,羅南敲響了莫雅的房門。
隔了幾秒鐘,披散着頭發,隻一件單薄睡衣的莫雅給他開了門,啧啧兩聲:“真是稀客,貌似某人資金不缺之後,就再沒再登過門。”
“那一定是你翹家快兩個月的原因。”羅南抽着嘴角怼回一句,徑直往裡走,他沒有和莫雅說笑的興緻。
莫雅示意他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自己則随性地曲腿坐在床沿,随手擺弄頭發:“怎麼了,看你苦大仇深的樣子,從你那個圈子裡,聽到什麼煩人的消息了?”
“算是吧。”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而且自從有限暴露了自己的一些真實情況後,有很多話羅南也沒了顧忌,不必再繞彎子:“我的圈子還好,不過最近在你圈子裡面,最好是小心一點。有消息稱,那邊、确切地說,是你公司裡面,存在着至少一個,也許很多個‘病毒攜帶者’。”
“HIV?”
“比那還糟。”羅南伸手在莫雅頭上比劃了一下,“可以讓你頭上長角、身上披鱗、屁股上生尾巴的東西。”
莫雅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畸變?”
在這個時代,畸變種可能帶來的威脅,從實際到流言,全方面襲擾着人們的思維,莫雅的反應并不出奇。
羅南回憶了一下剛從分會資料上得來的消息,覺得那些東西說多了也沒有用,讓莫雅明确危險源在哪裡才是最重要的:“你們公司,已經明确的感染者和攜帶者是季瓊,當然她已經給控制起來了;另外還有一個疑似病例,正在我們的追蹤和控制下,嗯,就是那個優質偶像蘭林。”
“季瓊、蘭林?”莫雅略一思索,唇邊倒是蕩漾出絲縷的笑容,“大概知道了,貌似這種病毒是通過性傳播途徑?”
現在的女人能不能矜持點兒!
羅南給噎了一下,對莫雅的“敏感”頗有有些無語,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基本上是這個樣子,但是不排除有其他途徑傳播的可能。我主要是擔心你那個樂隊,私生活方面挺不注意的。根據我們的情報,電姬最近就挺活躍,你離他們太近,務必要小心……最好歇一段時間。”
“啧,你們圈子搞情報很專業,不像是亂搞的樣子。”
“你們那邊才是亂搞專業戶。”
“我不否認啊。”莫雅說得随意,也很自然地繃直足尖,做了一個側向伸展動作,原本很正常,但以她現在的裝束以及身姿條件,就讓羅南眼角亂蹦了。
“喂,我是說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你是讓我小心保持距離、遇到問題及時通知求助、最近少一些活動,不就是這些嗎?”
“……還有查體。”羅南給莫雅發了個地址,“到這裡走一趟,排查風險,以防萬一。”
“想得挺周全。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莫雅重新回到曲腿盤坐的姿勢,身子微向前傾,“那麼在瑞雯的事上,你怎麼考慮的?”
“瑞雯?”羅南一時沒轉過思路,“瑞雯怎麼了?”
“你給瑞雯安排了年級、班級,有沒有關注她的學業,還有心理狀況?”
羅南仍不明白:“她才上學幾天啊,厭學了?”
在知行學院,羅南整天與瑞雯在一起,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也不認為,能有人發現瑞雯的任何心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