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正好?正好湊一塊兒,他要是能更痛快地讓座,多給0.1個學分都能樂死他。”說着,便有人起身準備去拼桌,但屁股剛離座,就被同伴一把拽着。
“傻了啊你。”同伴微幅呶了呶嘴,示意那渾人看清楚另一個台子上,某些人的表情。
另一個台子相對比較寬敞,坐的都是高級幹部,副社長、重重投資人等等。
其中很明顯的,歐阙那張娃娃臉正發黑,扭頭瞥向角落處的眼神好似刀子一般;與他斜對面坐着的費槿,卻是托腮微笑,意甚微妙。
懂了!
聯想到最近社團裡的新聞風向,很多人再多看兩眼,就恍然大悟:哎呦喂,是傳說的那位!
“羅南怎麼在這兒?”社團高級幹部裡,也有唯恐天下不亂的,直接點破了題。
歐阙臉色更黑,費槿依然微笑,但誰也沒有真正捅破那層窗戶紙。
别的人不清楚,這張台子上的高級幹部,哪個不知道,北岸齒輪前邊湖裡,那頭魔鬼魚的來路?
從頭到尾,沒有人聽羅南提過這件事兒,可當那頭價值五六千萬的畸變種,被當成觀賞魚塞進湖裡,就已經表明了那位硬紮紮的路子和位子。
在座的社團幹部,任誰也有個億萬家産,五六千萬并不是值得仰望的大數目。可現實擺在這兒,人家對社團的權力毫無野心,就是圈個實驗室自己玩,閑得沒事兒,誰會專門去戳弄這位爺?
所以,在短時間的尴尬過後,再沒有人提“并座讓座”的蠢話,也隻當沒看到角落裡那位,一幫人開始叫茶點、飲料,聊天打發時間,等待不久後的集體活動。
在進入水吧之初,費槿,好吧,應該說是“被寄魂奪舍的費槿”就已經發現了羅南的存在,再加身為女性的便利,所以她現在的位置,正是最好的觀察位。
稍一擡眼,就能看到角落裡的羅南,包括他大部分動作。
也正是通過費槿的眼睛,哈爾德夫人在更近的距離上打量她琢磨已久的目标。
這幾天,哈爾德夫人都适應費槿這件“工具”,熟悉其形神結構,大緻了解她的社會人脈,而羅南則一直悶在實驗室不出頭,今天碰上,還真是一個巧合。
巧合帶來了機會。
哈爾德夫人一邊觀察角落裡的目标,一邊與身邊面生面熟的家夥聊天,應付裕如。
能做到這一點,在于費槿這具軀殼之内,本來就安放了兩個以上的“靈魂”――姑且這麼說罷。
血焰教團的奪神秘術,并不是那種直接“奪舍”的手段,而是如馴馬牧羊,以恐懼為缰繩,以絕望為樊籬,調度原生靈魂的行為指向,使之進入半醉半醒的奇妙狀态,用深植體内的本能,應對絕大多數日常事态;等碰到特殊情況,或出現問題,再強行斧鑿修正。
這種模式,看似溫和,其實大幅催動燃燒元氣,伐神奪命,十分狠辣,對宿主的傷害不可避免。
哈爾德夫人并沒有當回事兒,反正事後“多面”也不會讓這人活下去。
現在,哈爾德夫人絕大部分有效注意力都集中在羅南身上。在她,包括暫時共享這具身軀的殷樂看來,羅南的行為很奇怪。
殷樂是聽到消息報,臨時加入進來的,觀察了半晌後,卻完全看不懂:“他挑挑揀揀在幹什麼?”
羅南身前的台面上,虛拟工作區打開,上面顯現出許多好像零件、碎片甚至是線條筆畫之類的虛拟結構,密密麻麻,多層交織甚至扭結在一起。羅南則像拆線團、挑牙簽一樣,細緻地将它們拆解開來,但有時似乎還補上兩筆,操作挺複雜的樣子。
“應該是進行分類工作。”哈爾德夫人認真觀察羅南在虛拟工作區的操作,特别是多步驟循環的最後幾步,“看上去,那些零碎結構大多數是有意義的,至少在能力者層面如此。”
“有意義?是指幹涉力流轉作用?”
“這應該是他所說、所演示的構形。”哈爾德夫人回憶網上流傳的視頻資料,參照比對,做了初步結論,“問題是,其中的結構細節,似乎與血魂寺很少相關,也可能是拆得太零碎……畢竟在構形領域,還沒有多少人能站在他的高度去理解,我倒是相信那個傳言了。”
“傳言?”
“公正教團、真理之門之類。”
“那個REE的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