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忘記呢,最早陷進坑裡,就是因為這該死的“通靈圖”,某人竟然還有臉讓她出來打探消息!什麼“涉及黑市,閱音姐那邊不好打攪”,明明是報複,報複對吧!她也是昏了頭,怎麼當時就沒拿圖砸那家夥一臉……哦,砸也砸不到。
“忘恩負義、卑劣魔頭、無恥之尤、得了便宜還賣乖……”反正羅南聽不見,就是聽見了貓眼也不在乎,所以各類負面的定語、形容詞,不要錢式地往上堆砌,能壓死那個混賬最好!
貓眼不斷腹诽,同時也不忘用心記憶通靈圖上的種種細節,特别是有關遊輪的輪廓――羅南說他是憑感覺瞎畫的,然而這是“通靈圖”哎,以羅南現在的名氣,拿出去拍賣,恐怕都有大把的精神側搶着要。
“圖上遊輪的位置太遠,而且是側面剪影,感覺着層數很高,頂層甲闆則有錯落翹立的多組類似機翼的輪廓,有可能是天線、艦橋之類……”
心思忙碌的貓眼,終于踏入了名為“野店”的遊民交易所。這間窯洞式的建築,布置風格是朝“原生态”靠攏。白天客人較少,店主趁機進貨發貨,這邊像貨場更多過旅店。
一層的酒館隻開了吧台周圍的角落,光線刻意調得很暗,私下交易的氛圍是出來了,有沒有現實意義則另說。至少,對于精神側的貓眼而言,進入酒館之後,差不多整體布局和一應細節變化,就都出來了。
“唔,是太巧還是太不巧呢?”
吧台外圍,由高背沙發拼接起來的幾組雅座散落分布,座位上倒是差不多坐滿了,且都是低聲細語地交談。貓眼大咧咧地走進來,也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部分人隻是擡擡眼,很快就專注于自己的事情。唯有最裡側,一位頗有些年齡的小老頭,正好面朝外,沖她眨眨眼睛,呲牙一樂。
貓眼也以眨眼回應,順手指了下手邊吧台,示意各做各的。
那位看上去佝偻懶散,了無精神的小老頭,正是夏城分會資深B級精神側,同時也是靈魂學專家白先生。
大家都是熟人朋友,越是這樣,越比較注意維護彼此的隐私,在這種環境下,打個招呼就過去了。倒是坐在白先生對面的那位,特意扭頭看過來,還看了好幾眼。貓眼隻是覺得那家夥眼熟,一時也沒想起是誰,幹脆不理會。
她随即往吧台前一坐:“血能量,續杯。”
這既是消費,也是暗号。用“血能量”這種需要花費榮譽積分的昂貴飲料,表示我需要裡世界層面的高端服務,在“野店”這種高端服務一般都是情報。
至于“續杯”則說明我在這裡有賬号,也有過預約,目的性很強,别拿那些低端的玩意唬弄我。
酒保露出了職業化的微笑,迅速從身側昂貴結實的保險箱裡,取出了一杯密封的“血能量”飲料,放在托盤裡面送過來。托盤中除了“血能量”以外,還有就是一塊小型軟屏,上面正羅列出一系列的項目。
貓眼打開飲料包裝的空當,已經将軟屏上的項目掃視完畢,然後翻了個白眼:“你們這兒是要破産了對吧。”
“啊?”
“提前預約的時間是有點兒短,準備不足我很理解,可是也用不着拿一周之前的情報來忽悠吧。另外,這兩條小舢闆你也給我算遊輪,你家的遊輪能開進地下河溝裡去嗎?”
酒保職業化的笑容有點兒崩,還沒等他做出實際反應,貓眼旁邊有人影湊上來,敲敲台面,示意酒保滾蛋:“别在這兒丢人了,今天的工資算培訓費,去用功吧。”
酒保略懵:“宗少?”
“去去去,我陪朋友聊聊天。”
說着,剛湊上來的那位便笑哈哈地打招呼:“哎呀呀,小貓,好久不見,你這是剛從醫院裡出來,贍養費到手了沒有?”
就是這家夥,剛才正與白先生交談,還扭頭打量她來着的。貓眼撩起眼皮,視線在來人臉上掃了兩圈兒,總算記起這個圓臉微胖的哥們兒是誰,也不說話,拿起“血能量”的飲料杯,反手潑了過去。
“我擦!”那人猛地翻身,身形勉強算敏捷,但還是被價值兩個榮譽積分的飲料潑到了肩膀、頭面的邊角處,一時狼狽至極。
貓眼沒有後續攻擊,隻道:“算你的。”
“我的我的,算我的。”那人接過女侍應遞來的毛巾,草草擦了兩下,甘願認罰。
能這麼和貓眼說話的,确實是熟人,勉強也算朋友吧。“宗少”名叫宗?G,也是夏城分會的注冊會員,而且有個好老爹,就是分會僅有的三位B級肉身側之中,以“圓轉如意”著稱的格鬥大師宗笈先生。
雖說是家學淵源,可宗?G卻是個浪蕩貨,在格鬥術上少有建樹,磕磕絆絆勉強跨過C級關口,在協會有個身份,就把滿腔熱情都放在花花世界上面,一年到頭滿世界飛,在夏城的時間寥寥無幾。
對了,當年這哥們兒也是追過貓眼的,但一次作為“助手”,親身演示過被“飛針穿肛”的魔術之後,便對貓眼敬而遠之。
“今天這事兒見諒哈,上回公正教團那個巴澤發酒瘋,帶着一幫人,差不多把這裡血洗了一遍,熟手們不是死就是逃,我們這些接手人也很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