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息一會兒?”
“本部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辛苦了。”
蒂城比阪城早三個小時,差不多也到了該處理事情的時段,更不用說,有些事兒是不講究時間的。
正如此刻。
蛇語也隻是順口打聲招呼,視線和心神,都投向了遊艇之外。
停泊的遊艇,船頭恰恰指向東方,湖面空闊,一覽無餘,可以一直看到水天相接處已經悄然塗抹上去的釉彩。
此時那邊還在一層層地上色,幾片雲氣胡亂地堆在那裡,受變化的色調攪動,恍惚中變成了青黛山巒,多了些構圖式的設計感。
蛇語微蹙眉頭,看遠方漸亮的天光雲影,心頭那份感應,似乎給照得明白了些,卻仍然不夠真切。
殷樂順着她的視線遠眺,輕輕吐出一口氣:“日出了?本以為今天沒太陽,雲厚,氣壓也挺低的。”
“感覺不夠好。”
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在這兒突然卡住了。實在是對話的雙方,都從彼此的觀感中,捕獲到了一份共識。
她們都不再開口,隻是遙遙關注着水天交界處。
太陽仍然在水平面以下,可是這一刻,在層層塗抹的釉彩中,在青黛的雲氣山巒内,分明有一股别樣力量躁動着。
它深藏在宏闊的自然規律之下,卻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展手爪,甚至已經半步超出那初生的太陽,在東方天際,壓迫出猙獰的形狀。
“雲!”殷樂低呼出聲。
天邊堆砌成的青黛雲峰,陡然垮塌了下去,随即又在那份昭然若揭力量的扭曲下,抽枝分桠,幾乎喪盡了雲氣應有的性質,化為那份力量附帶的陰影,循着天穹和水體的輪廓,四面八面延伸開來。
那邊的雲層相對來說份量不多,幾下延伸擴張,就稀淡得看不見了,可那種如同根系分張、刺入虛空、撐起水天架構的形象,還是深深烙刻在蛇語和殷樂的瞳孔和心尖上。
“扶桑神樹……”
蛇語下意識探手,想遮住眼睛,但早已遲了,手臂半途放下,臉色又轉蒼白。剛才直視高層次的力量運轉,并下意識解析,對她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反噬。
整個阪城,像她這樣的倒黴鬼,剛才幾分鐘的時間,也不知有多少。
殷樂反倒好上許多,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借助淵區血魂寺的力量,去觀察高層次的東西。雖然目前淵區血魂寺,好像又有了變化……
“這是什麼手段?”殷樂的心神懸在淵區,辛苦分辨着風暴湍流背後的深層喻義,可惜她水平還是不夠,看得愈發糊塗。
“不外乎封禁之類。”蛇語無法感應細節,觀其大略,反而更加明白,“總歸不是好事……”
殷樂念頭紛雜:“天照教團要在阪城動手?這是他們的大本營啊!”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蛇語頓了下,然後總結:“隻看針對誰。”
殷樂霍然扭頭:“先生在哪裡?”
“……”
是啊,羅南在哪裡?
在這個要命的時候,那位還是任性地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