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5頁)

事态要比預先估計的,還要糟糕一些。

也在此時,“老手”心有所感,他扭過頭,視線穿過車間外牆上的觀摩窗口,正好看到那邊出現的幾個人影。裡面有奧平容三,不過最顯眼的,還是那個先前下令動手抓人的“瘾君子”。

這一瞬間,“老手”心中的念頭連連變化,最終他七情上臉,臨時改變路線,大步走向觀摩窗口,肋骨教鞭直接就抽了上去,抽得玻璃窗嗡嗡作響。

“奧平容三,生意做不成,你還要下黑手?你和這個工會蛀蟲攪在一起,打得什麼鬼主意?”

若不是玻璃窗擋着,肋骨教鞭就會直接抽在奧平容三臉上。

其實,“老手”更想抽的是旁邊那個“瘾君子”……然而他不敢,真不敢。

奧平容三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但至少還講道理,按規矩經營廠子。而旁邊這個“瘾君子”,卻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做得下去。

“老手”稱其為“工會蛀蟲”,是因為他本就是平貿市場勞工聯合會的副會長,這是其十多個大大小小頭銜中,頂不起眼的一個。

就算是這個,也沒給他招來好名聲。

“老手”也是憑着自己工會會員的身份,才敢罵一聲“蛀蟲”,心底還罕見地有些發緊……

可不這麼做,又怎麼轉移焦點呢?

對于“老手”的當面指斥,後藤義沒什麼反應,瘦得脫形的面頰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說話,直接掉頭離開,脾氣好得不可思議。

奧平容三也跟着離開,由始至終,他的臉色都如黑鐵一般,陰沉得吓人,但也沒有任何表示。

“陰溝裡的老鼠。”

“老手”悻悻的啐了一聲,他說的當然不是奧平容三。

他也知道,對他們這種升鬥小民來說,後藤義絕不是老鼠,而是一頭巨型鳄魚。雖然是伏在陰溝裡的,可他仗着雄厚的背景,從污水中扒拉出數不盡的好處,把他養得體量肥大,猙獰恐怖。

這時候,“老手”倒分外希望,這次的變故,“僅僅”是奧平容三的下作手段,那樣事态反而單純。

但這注定隻是妄想,從江冢走進來,“老手”就知道事情多半是難以善了。

想到江冢,“老手”發現,車間裡好不容易劃定的規矩又亂套了。一堆人湧到江冢那裡,七嘴八舌詢問情況,也由于江冢在他們這一堆人中的微妙地位,很容易就會有一些過頭話冒出來,然後又會在内部形成争吵。

“是不是你們在使壞,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怎麼說話呢,沒看江總監也給關進來了……師傅也說了那是奧平容三!”

“我看沒那麼簡單,指不定是反間計呢。”

“你腦洞裡面能藏一窩牛鬼吧!”

不管是誰在争執,江冢沒有再開口,隻是微垂着頭,帶着略有些緊張的笑容,毫不自辨――江冢就是這樣的人,别看她還帶領着一個科研團隊,研究的還是逾越科學倫理的敏感項目,但她本人日常表現出來的,正如她此時的打扮,脫不了象牙塔裡的學生氣。

“老手”斷斷續續和她交流了幾年,自認老眼不花,是明白的。

外面看戲的暫時滾蛋了,“老手”又甩了下肋骨教鞭,回來解救江冢:“上班期間,你們就是這麼幹活的?”

現場終究還是有些亂了,竟然有人頂嘴:“今天星期天!”

然後就引爆了連串吐槽:

“就算三班倒,我今兒還休班呢!”

“牙沒刷、臉沒洗,就給提溜到這兒了。”

“今天是母親節,我媽還不知關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