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了什麼?”
“這個東西,這個東西……你不知道?該死的你别告訴我你一點概念也沒有!”
我……應該知道嗎?
後藤義真的有些懵了,他确實沒有相關的概念。在這一刻,好像有個什麼衆人皆知的信息,被他完美的漏過去了
作為社會生物,這種感覺很糟糕。
但這也更大程度地激發了他的好奇心。
後藤義視線的焦點,自然而然地從那團将落未落的“熔岩口涎”上暈散開來,擴及到周邊的關聯區域――那張巨大而醜陋,似乎腐爛了半邊的面孔。
視線焦點不斷微調,從“醜猴子”臉上細碎的鱗片、半塌陷的腦門和頂門、起皺的皮肉之上掠過,然後才與其突出的深紅眼睛碰觸。
大而空洞……
這是後藤義的第一感覺。
可莫名其妙的,他卻不敢朝空洞的更深處做更進一步的探索。
事實上在這一刻,他的眼皮跳動頻率和幅度都是劇增,因為消瘦脫形而格外松弛的眼皮,忍不住就往下落,卻又受到眼球的刺激,再次反彈。
此時的後藤義,就好像在直視刺眼的光源,直視地平線上下躍然欲出的太陽。
完全出于本能,後藤義要扭過臉去,避免正鋒,他确實完成了這個動作,然而真正活動的,隻是他的脖子和頭顱。
在他的眼眶中,那一對昏黃的眼珠并沒有動,相反,它們還推開了試圖遮掩的眼皮,操控着一切與之相關的神經血管和肌肉,死死地盯着那隻類猿生物的醜陋面孔,特别是大而空洞的血眸,一動不動。
刺眼的感覺持續不斷地傳過來,如果是正常人,現在說不定已經淚流不止。而後藤義沒有,因為就算是行将溢出的眼淚,也被昏黃眼球征用,作為潤滑液,聊勝于無。
後藤義的心跳速度驟然加快,一部分是由于失控導緻的情緒波動,而另一部分,也是更主要的因素,則是“眼球”需要更多的供血,更多的營養。
後藤義的身體在發熱,皮膚毛孔卻又反常地收縮,正是在這樣矛盾的反應中,來自他四肢百骸的更多能量被調動起來,以最高效的形勢上沖,供“眼球”使用。
除此以外,還有外界幾無窮盡的陽光……
此時此刻,莫先生的聲音重新響起,似乎是對殷樂說話:
“看清了嗎?”
“啊,什麼?”
殷樂的反應,與後藤義、吉米隊長有異曲同工之妙,半秒鐘後,她才回神詢問:“先生,這,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以前發現的一種奇妙造物,我叫它爛嘴猿。也是最近才發現,雖然樣子醜了些,可它全身能量化,嗯,又比較容易塑形,穩定性還不錯,是天生的建築材料。”
殷樂:“……”
也是這時候,空氣中似乎響起了輕微的氣爆聲,類似于水泡鼓裂和空氣燃燒摻在一起的雜音。
常人很容易将這種聲響忽略過去,可周圍一些感知敏銳的能力者就能判斷出,這聲音源自于“醜猴子”,哦,應該是爛嘴猿嘴邊的“口涎”,也就是遠道而來的卡德曼那邊。
判斷是判斷,卻沒幾人能分辨清楚,卡德曼在折騰什麼。
直到莫先生再次開口。
“我不生氣,我生什麼氣?教團裡面做得比你過分十倍、百倍的也有,地位比你還高呢……”
自從爛嘴猿現身後,殷樂就有些恍神,此時聽見羅南說到了一些敏感處,下意識就想打斷:“先生,别聽他虛言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