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南态度誠懇,梁廬也不再揪着不放,開始給他傳道授業:“話說這首歌,是以素衣小姐出身的‘虹界’語演唱的,那是一個小族群,很早就依附于帝國羽翼之下,語言文字不屬于‘禮祭古字’體系,懂虹界語的,已經很少很少了。”
禮祭古字?
羅南又遇到一個不理解的名詞,但實在不好再突破梁廬的認知下限,隻能藏在心底,發誓回頭就翻“虛腦系統”補課。
眼下,隻能尬聊:“這種語言……沒有翻譯嗎?”
“沒有,大家隻能憑借一些翻譯軟件硬解,翻過來也都是斷斷續續,失去了應有美感,真是可惜!”
翻譯軟件……
歌詞語義的問題解決了,可羅南真奇怪了:“為什麼要用這麼生僻的語言?歌詞也很重要的吧。”
“素衣小姐當然有她的考慮。嗯,外
面也有很多種說法,比如迫于星盟的政治壓力啊、那些無聊的民間團體啊、萬神殿的态度啊之類,但我知道,素衣小姐隻會出于藝術的、本心的考慮――隻有這樣,才會有如此渾然天成的美感!”
羅南很難與一位腦殘粉去計較這種事。
況且,他對梁廬所說的星盟、萬神殿等信息片斷更感興趣。即便遊戲場景中注定有限,可承托這份場景的,卻是豐富沉厚的信息洪流。
羅南現在要做的,就是從中剝離出清晰的線索,概括出大緻的輪廓。
此時,這首名為“赤輪”的歌曲,已經進入到二度循環,又回歸了最早近乎清唱的舒緩旋律。
梁廬便在這段旋律下彎腰,下意識壓低了聲線:“當然,還有一種說法,素衣小姐專門用這麼生僻的語言寫歌詞,其實是為掩飾,掩飾寫給殿下的那份……”
o_o
大概是羅南的表情管理失敗,梁廬猛地警醒,連忙直起腰身,大聲自白:“咳,我隻是說說,殿下與帝國一體,寫給她也沒什麼的。再說了,即使真是那樣,我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什麼跟什麼……
羅南感覺好無力,他甯願這位“梁廬公士”,回歸到最早的矜持态度上。
梁廬可不知道羅南的心思,隻是借着這股勁兒,給羅南劃定條款:“在二蜂巢做事,别的不說,素衣小姐的歌一定要聽熟才行!就是升校官,也是極贊同的。我這裡有出道首專、二專,全域灌錄版哦,現在正等三……可以暫借給你,但借出期間你一定要保養好才行!”
羅南不明白什麼叫“全域灌錄版”,但已經沒力氣去問了。
對他來說,好歌聽聽就行,聽熟會聽吐的!可又不好當面拒絕。駁了對方的好意也就罷了,萬一被指為“看不起我偶像”的罪名,天知道這種腦殘粉,會不會一記手刀插下來――要知道,羅南現在還趴在操作位上、暴露着後腦勺呢!
還好,梁廬雖然嘴碎,又喜歡給自己加戲,終究還是具備士兵基本素養的,更在那位素衣小姐的歌聲中,獲得了動力增幅,并沒有耽誤正事。接下來三下五除二,便給羅南裝配了比較合适的外接機芯,名曰“豎領”。
這種外接機芯,形态類似于戰鬥服的領口,事實上确實是與戰鬥服綁定在一起的,體積較大,集成性差一些,但外接很多的便捷工具,通過貼在腦後的模拟神經元與宿主神經系統連接,以實現多種功能,很适合羅南這樣的“菜鳥維修兵”。
說是外設,其實還是做了一個小型的神經手術,實現了神經信号的鍊接。按照梁廬的說法,就是“植發”級别的。
羅南則考慮,是否可以用外接神經元來代替――想這些有點兒遠了,羅南也在梁廬的介紹和指引下,開始慢慢熟悉“豎領”的實際操作。
梁廬在專業領域,确實是有矜持的資格,講解詳細,又要點分明,更有相當豐富的實操經驗。剛入伍的時候,他第一個外設機芯也是“豎領”,天
淵時間二十周之後,才在升占校官的建議下,做了更替升級。
他就這樣給羅南講:“這種級别的機芯操控,都是傻瓜式的,完全不用費心思,你的心思要超脫具體的設備設施,上升到構形層面――為什麼後勤部、維修模組都搶着要構形專精的人才,這就是了。來來來,咱們基礎實操一遍過!”
梁廬給羅南安排的實操項目很簡單,就是讓他看一遍說明書,然後自己控制操作位,完成最後的調試。
對此,梁廬的理由是:“别看現在蜂巢裡面還算安靜,一周前結界失控時,可是被仆從軍連續突破了兩次,差點兒就被人連窩端了……我絕不是誇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咱們總要居安思危對不對?那家夥這麼不靠譜,天知道他修複的結界能堅持多久!”
梁廬口中“自以為是的家夥”,隻能趴在操作位上,閉緊嘴巴,老老實實按規定動作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