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羅南和梁廬這種新兵菜鳥,能在這個階段輪到,主要還是憑借着後勤部門維護維修人員的崗位加成。
勾業見梁廬二人,不是那種懵懂無知之輩,也懶得再多講,示意他們可以去了。
梁廬二話不說,就開始整理工位,還示意羅南跟上節奏,不要浪費時間。
羅南當然聽長官的,然而剛拿下隔音耳罩,真正的長官卻臨時改變了主意:“等等,既然你們是這個狀态,幹脆輪流去吧……人歇工位不歇,也挺好。”
“啊?”
梁廬和羅南先怔後喜,勾業這種說法,分明是修正早前讓兩人擠在一個工位上的安排,也等于是認可了他們獨立工作的能力。
“是,尉官。”
梁廬和羅南同時就聲,前者甚至暗中捏緊了拳頭,為了如此迅速地正名而鼓舞。順便在這種時候,長官的擔當和風格又上了身,梁廬便讓羅南先去聽課。
羅南對升占校官的培訓課程很感興趣,不過他現在還真不想動,搖頭道:“這段時間感覺不錯,我再呆一會兒,回頭你叫我。”
技術人員的感性狀态到來,才是真的完全沒道理的。梁廬也知道羅南此前有多麼上心,眼下也不像是單純禮讓,想了想,也不再強求:
“那我先做好筆記,回頭你可以參考着看。”
“好。”
兩人達成一緻,梁廬便跳起身來,向勾業敬禮,匆匆出了工位,趕往培訓室去了。幾乎是與之同步,隔離罩上的暫停圖示消失,新一輪任務到來。
梁廬一離開,雙人工位的優勢就損耗殆盡。
單個工位30個小時内維修1500部設備,如此的流量頻率,已經容不得羅南再從容“切分”和“重構”。
他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态,應對次第流轉過來的設備隊列。
在下層工位,絕大多數的維修任務還是那種自動維修流程難以處理,但又相對低端的問題。羅南不需要動太多腦子,隻要判斷準确、選材得當、眼明手快就可以了。
也是因為如此,即使在這麼忙碌的時段,一旦碰上了比較特殊的設備問題,羅南還是下意識的用切分儀去“切”一下。
未必有時間深入琢磨,可是像這種大流量又高度重複的任務流,再怎麼“特殊”,類似的情況總會不
斷出現,一次看不透,兩次看不透,三次五次,便不會再漏過去。
一旦兩次維修任務中間,有那麼十幾秒二十幾秒的空隙,羅南便會迅速将此類的小小收獲整理記錄下來。
通過這種方式,羅南迅速吸收天淵帝國成熟完備的構形設計成果,不斷豐富自己的知識庫,一點兒也不覺得枯燥,隻是樂在其中。
“感覺确實不錯,根基也很紮實,狀态更難得……百年序列能教出這樣的人才,科教部該把你當典型,大吹特吹才是。”
聲音從隔音耳罩裡直傳過來,羅南的心跳有瞬間的加速,這才知道勾業竟然沒有走開,一直在背後觀察。
話說,這已經算是幹擾工作了吧。
勾業尉官似乎并沒有這種自覺,仍然在做評價:“你這人的愛好與衆不同,很多人都知道切分儀好用,但像你這樣頻繁使用的,可是少見。
“不過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如果你是在百年序列的通識課程裡練就了這身紮實的基本功,就算以前沒有接觸過軍事設備,相關的民用産品中,類似的機械構形設計重合率應該也挺高的,用得着這樣往家搬寶貝似的,一個個的做筆記、重新校對?”
羅南手上的工作不停,腦子卻有點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他要說,他是在一處充滿了時空構形碎片的“沙塵暴”裡,進行了最基礎的學習和練習?同時純靠自學,并沒有接受任何正規的構形基礎教育?
話說内宇宙模拟器究竟在搞什麼!怎麼能夠讓遊戲玩家陷入到如此尴尬又敏感的境地中?
就在羅南内心瘋狂吐槽的時候,勾業尉官吹了口氣,一枚本來受到羅南操控的切分儀,驟然偏離了原有的軌迹,在操作台上方盤旋打轉。
“……還是說你在學校裡學的并不是機械構形設計,走的是仿生或基因布法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