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荒野實驗室階段,70年代末、80年代初,面對荒野畸變種,世界政府還在艱難的戰略防禦階段,對流民勢力幾乎毫無影響力,就是裡世界的情報組織,面對紛亂血腥的荒野,辦法也不太多,情報收集很困難。
來回折騰很多回,羅南覺得,還不如聽姑母羅淑晴的回憶呢。
“算了,暫且留心吧。”
羅南将第三枚仿生關節放在案幾邊緣,面上輕描淡寫,其實心中已暗下決心,待自家精神層面的狀況恢複得差不多了,就從這個角度下手,全面監控江冢、松平義雄的動向……
又或者幹脆繪制通靈圖,嘗試“占蔔”,看能否從超凡力量角度,抹去其間的不确定性。
唔,說起“通靈圖”,當初他為什麼會到阪城來着?
一念既起,羅南側方的虛拟工作區裡,屬于外骨骼框架的内容,便自動切換掉,代之而起的,是羅南在夏城最新的一幅作品:
正是在這幅通靈圖上,點中了“翡翠之光”豪華遊輪,又繪出了某個形象……
旁邊,殷樂知道羅南在思考,也小心翼翼控制住呼吸,生怕打擾。
隻是每次這位深思的時候,身邊總會有些異相。這回除了切換的虛拟工作區内容外,就是案幾上那三枚仿生關節,都在某種無形力量作用下滾動,直至滴溜溜打轉……
還有指肚大小的血紅色螞蟻,貌似就是剛才作為實驗材料的那隻,不知什麼時候從對面案幾上爬回來。
隻可惜今晚它的運氣糟糕透頂,剛爬上案幾,便被某個滾動過來的仿生關節當頭碾過,也許正中要害?反正它随即爆出一簇血色火苗,就此燒成灰燼。
羅南的視線,鎖住火神蟻爆燃又熄滅的火光,以及殘存的灰燼,若有所思的樣子。
也在此時,殷樂注意到,另一邊的蛇語,身形無聲無息向後撤,且面上眉峰蹙起,似乎遇到了什麼問題。
唔……精神領域有所波動。
“什麼事?”
連殷樂都注意到了精神層面的異常,羅南更不必說,而且還進一步确定了波動擾亂的源頭。
他視線轉向蛇語,後者身形停頓,垂眸輕道:“回禀大人,是佐嘉衛門……在呼救。”
“哦?”
羅南這幾天一直在平貿市場,也就是北山湖北岸逗留,幾乎快把南岸那個“大塊頭”給忘幹淨了。
但經蛇語一提,他腦中即刻呈現出那株巨大的香樟樹“精”的形象。
“呼救……啊,差點忘了,這兩天阪城的大小教團勢力,情況如何?”
殷樂回答道:“都不安定,那天扶桑神樹體系顯形,吓壞了不少人。而且這兩天,都說真神的心情很糟糕,暗地裡多了幾個出氣桶和替死鬼,亦或有之。”
“隻是出氣桶?”
羅南才不相信,話說教宗和真神,究竟要在阪城擺什麼陣、做什麼菜?
此時的羅南,眼光見識與初到阪城時又有不同:不管是畸變還是怎地,生而有靈,承接信力,可以運使演化――這已經是幻想種的範疇了。
不隻是佐嘉衛門,按照天淵帝國的物種分類學,阪城千百教團所供奉的、以畸變種為原型敷衍而成的所謂“神靈”,大都可以劃入幻想種的門類。
嗯,沒錯。雖然标準意義上的幻想種,是指沒有天然物質根基,純粹的意識、欲望和信息的造物。不過在實際發展過程中,往往一段欲望和認知的扭曲過程,總會有一個“觸發物”存在。
地球上也有這樣的例子,包括山川樹石、猛禽兇獸、自然天象乃至古代聖賢英雄,都有可能成為寄托信力的框架基石。
當然了,這是幻想種的初級階段,真正強大的幻想種,必然會脫離具體事物、物性、形象的束縛,盡可能地拓展它的影響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