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崇就對他擺手:“去鍛煉吧,好習慣不要輕易變動,壞毛病更不能形成慣性。”
“啊,哦。”
“不過你想拜的師傅,多半沒時間教你。你要再琢磨琢磨了。”
何東良就翹大拇指:“我知道。我有後補方案的。”
何崇失笑:“你還做了b計劃?”
“那是,不是有句古話嘛,做不了他徒弟,我就做他師弟!他可是有師傅的,雖然隻教他體術……”
房間裡靜了一秒鐘,何崇拍了拍大腿,笑罵道:“想得美,快滾蛋吧!”
這是真趕人了。
何東良早想溜了,得了上谕,哪還顧得顯擺?也不管自家堂哥,轉身就跑。
待小家夥撞出門去,何崇視線轉過來,對着何伯政道:“沒開蒙的渾小子,興高采烈,也就是瞧個熱鬧。真正入了門的,怕是隻恨腦子不夠用……要派人,就要派出精英,好好學東西。”
何伯政“嗯”了聲,聽得出來,還是有些猶豫。何東樓就撇嘴。
隻是這點兒小動作,也被自家老爹發現了。何伯政看這個親兒子,向來是百般不順眼,當下又斥道:“别人家且不提,你這樣的,眼裡隻能扒出些不堪的東西來。”
何東樓本就不爽,如今再遭當面一棍,顯然是被當成了出氣筒,更是忍不住,性子上來,“哈”地一聲笑:
“我再不堪,坦坦蕩蕩的狗肉朋友總算得上。回頭他回夏城,我瞅個機會設個場,三請兩請的,他總要給個面子的。我這個纨绔子弟,做到這些,夏城裡裡外外能數出五家不?這還要算上謝、胡這些已經在圈子裡的……沒錯,人家是看在老姐份兒上,可也架不住我們後面還有繩啊線的來回擺吧?”
“何東樓!”
何東樓的聲音立馬下去八度,可是嘴巴還是封不住:“你……咱們計較的那些,正主兒壓根不在乎,可身邊人心裡雪亮着呢!咱們圖交情,也就是靠着老姐那一枝兒,可你别當人家真姓何呀!”
“滾出去!”
“我滾,滾還不行嘛!”
何東樓少爺勁兒上來,還頗有幾分混不吝的氣勢,轉身就走。然而剛扭過半截,腿彎微痛,已經挨了一下,差點兒沒跪在地上。
“咱爺倆兒說話,你怎麼淨跑題呢?”
何崇收回腳,臉上仍笑眯眯的:“不用管你老爹,他現在正比劃着要跳幫呢,生怕摔下船去。我要聽你的看法,不去理他。”
這話何東樓愛聽,就算知道是老頭子哄孫子,也一樣。他拍兩下褲邊,撣去不存在的灰塵,也不看旁邊某人臉色,憑着一腔子情緒,鼻孔朝天:
“我就是個酒肉朋友,圈子的外圍,能知道什麼?剛才能說的也都說了,最多再加幾句,把話撂在這兒:人家現在是天底下的一尊大佛,不說他活着如何,就是死了,起碼是百八十萬的人給他陪葬。不是菜市場裡的爛葉子,随随便便扒拉幾下就能上秤的。
“那份量,我這個纨绔挂不住,家裡的便宜閨女勾不了……某人涎出老臉去,還未必能找平呢!”
第五百五十四章
雲母身(十一)
怒沖沖,又或是心慌慌的何東樓摔門而出,腳步聲迅速遠去。門外,保镖老張面無表情地帶上門,使日光室恢複到之前相對安靜的氛圍中去。
天邊的微光,仍然抵不過人工照明的亮度,通透的玻璃頂棚,也被燈光刷得雪白。
何崇眯着眼睛,伸手虛點:“你們的心思,連東樓也瞞不住。”
何伯政鐵青的臉色漸漸恢複正常,他垂下眼簾,重新坐到自家父親身邊:“這種事情,從來隻有做和不做,到位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