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号人形成的“格式化領域”,也順理成章地覆蓋了幾乎整個沙灘――雖然現在又有些不太穩定,以至于懸浮的沙球模型,又呈現出較大幅度的扭曲變形。
沒說的,這還是胡德的責任。
胡德都沒敢和羅南再對眼兒,憑着他對于現階段領域結構的了解,奔波在沙灘的各個區域,不斷調節因為位置變動而搖擺的能量氣機,保證“格式化領域”的基本穩定。
奔波之初,胡德忍不住在想,他是不是讓羅南利用這種方式,給排擠在整個體系之外了?又出力,又無法親身參與……
但很快,胡德就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不管從哪個角度,他都要比那些固守一域的“實驗器材”們,更能夠挑戰自我,更具有全局觀念,更能夠洞察目前沙灘上,一切可見不可見的細節。
以至于來回奔波七八趟之後,他都想立刻向實驗室申請“天啟陣列權限考核”……
老子多半已經升級了好吧!
到後來,胡德甚至覺得,他已經開發出了某種新的超凡力量,他似乎能夠透過“格式化領域”,看到了具象之後的深層法理……之部分。
最典型的就是,他隐約感覺到,羅南在沙灘上布置的那些沙灘、溝壑,每一堆、每一組,都是有說法的:
具體的講,就是能夠對“格式化領域”進行某種疏導、分隔、擾動甚至增益的。
可這些,隻是毫無任何加工的沙粒啊!
難道這也是傳說中的“超構形”作用的結果?
隐秘的信号波突兀介入,這是實驗室那頭,重新打開了通訊頻道,并給了他明确的指令:“針對沙灘結構與領域空間的‘耦合’,持續觀察分析,傳回結果。”
……真當老子腦容量無限?我一個小小的前端,胼胝體裡的機芯沒有指甲蓋大,計算力哪夠啊!
胡德抹了把臉,不知不覺間,由于大量的心力消耗,他已經在初冬的海邊,不合時宜地實現了“滿頭大汗”的成就。
可不等他把吐槽發回去,臨時權限升級的提示意就連續響起。
好家夥,天啟陣列給予主動響應支持。這是提前享受了嚴永博的主管待遇?
胡德心裡百般計較,情緒卻是高度振奮,他更加賣力地去幹工作――兩邊兒的都是如此,相輔相成。
可再跑一圈下來,感覺怎麼沒啥變化?
模模糊糊的感應,還是模模糊糊。要說也确實有一些進展,可無論是調整還是解析,他總覺得自己還是浮在原來的那個面兒上,死活沒能沉下去。
期間,天啟陣列的支持權限又升級了一次,機芯都快要進入超頻狀态,也就是嚴永博主管的“上級架構”,才有可能将解析能力再強行提上一個層級。
實驗室顯然沒有進一步開放權限的打算,嚴永博也不知藏在蒂城的哪個角落,更沒有出手的意思。
胡德滿頭大汗的局面,并未得到根本緩解。
他再擦了把汗,終于忍不住扭過頭去,看那個正靠着跑車前蓋的少年。腦子裡則有一個念頭往來攪動:
這小子,究竟怎麼做到的?
也在此時,胡德捕捉到了羅南的視線,下意識就順着方向,再次扭頭,這回他看到了蠢沙。
這頭由他們陪玩了快一個小時追逃遊戲的怪物,不知道是受到什麼影響或指令,又偏轉了方位,向沙灘内陸方向,慢慢爬行流動。
等等,那是跑車“老營”的方向!
還不對……
胡德抹了把挂在眼睫毛上的汗珠,突然發現,随着沙灘棋盤布局的确立,以及格式化領域的逐漸調整穩定,那顆勉強恢複到規整狀态的沙球模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自動移位到沙灘中軸線上,位置正好是在中軸線的中央。
如此情景,胡德恨不能隻往“巧合”上考慮,多想哪怕一層,都覺得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