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務,拍賣會已經開始了!”手下拼命提醒,希望頂頭上司明白,這種時候與大客戶見面,實在難脫瓜田李下的嫌疑。
河原真知子停下腳步,轉頭看這些同樣背運到極緻的下屬們:“拍賣會?諸君,我們賭上各自的職業生涯,到這裡來,與拍賣會何幹?如果沒有這個覺悟,回程的時候……不,大家也就沒有任何回程可言了!”
便在下屬們或漲紅或慘白的面孔之前,河原真知子再次感受到了手腕的振動,隻是這次,個人智能給出的信息來源卻截然不同。
她打了個激零,瞬間接通。
那邊傳來男性有些輕浮的聲調:“美人
常務,看上去你們的努力起作用了。在咱們的羅先生憐香惜玉的心思改變之前,你不過來加深一個?”
河原真知子重重捏了一下拳頭,口中卻用柔和且清晰明快的調子回應:“嗨依,勞您久候,我即刻便到。”
五秒鐘後,勉力平複了呼吸和心情的河原真知子,便按響了包廂的門鈴。
而她等待的時間,甚至比通話結束後的抵達時間還要長個四五倍。門外充分暴露的攝像頭,似是在進行冰冷無聲的審視。
期間,河原真知子,以及她的手下們,都保持着微微前傾的恭敬姿态,齊齊肅立,鴉雀無聲。
終于,包廂的門戶打開了。
河原真知子以為她會遭遇到更為嚴苛的審視目光,但并沒有。
看上去,包廂裡面沒有誰特意去關注她,剛才的“審視”,更像是一個單純不經意間的忽略,由她自己在腦海中導演的戲碼。
這裡面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在她今天公關的目标,也就是羅南的身上,看他以手指為筆,水汽為墨,淩空書畫圖形,有人啧啧,有人嘶嘶,還有人幹脆就呻吟出聲。
“你這是嫌事情不夠大!”
呻吟且埋怨的,就是那個以輕浮的腔調召她過來的男士――被拍賣行的内部情報列為最可怕超凡種之一的血妖。
腔調是腔調,看上去一臉興奮才是真的。
河原真知子去看那些水汽印痕輪廓,不過她來得不巧,羅南正好完成了打底稿的工作,随手一揮,将水汽圖形抹去。
這位世界上最年輕的超凡種,這時才回轉過臉來,對血妖道:“你說過的,要主動,要進逼,要向前安排陣地。他們既然退,我就要進,進到他們退無可退。”
果然銳氣無雙!
進門來的河原真知子,在心中做了個即時評價,又結合有關情報,暗自琢磨一會兒要“加深”的時候,該如何應對才算妥當。
血妖揚起眉毛:“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不擔心?我是說,總會的胳膊還是挺長的,真惹急了他們,在船上打不着你,阪城那邊也是能使勁兒的。”
“那就要看,真神與教宗,願不願意舍了自家的道場,讓位給艾布納會長使性子了……我有預感,他們未必樂意。”
血妖很敏銳:
“你又發現什麼了?那個牛鬼?”
羅南心情挺放松的,往門口河原真知子那邊呶了呶嘴,随口說笑:“你是準備接下來就滅口?”
“說你是憐香惜玉,半點兒沒冤枉!”
被人當成調笑的對象,河原真知子隻當自己是聾了,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靜立如雕像,不給兩位大佬的對話,添加任何變數。
果然,羅南首先回到正題:“我隻是覺得,密契尊主看上去要做大文章,有他在後面兜底,我膽氣也壯。”
“嘿,你要知道,他的議程在後面!”
“材料我不是看過了嗎?我會注意不跑題的。而且,說不定我還能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