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建築師的修行數據,還有遊老那邊,還有些牽強,等到死巫這裡,以超凡種的身份蓋章定論,性質就真的不一樣了。
會場内雜音漸起。
期間又有人發問,是坐在羅南斜對過,百集教宗空位一側的牟正業牟董:“尊主一直在強調1月1日這個節點,是因為……”
“因為極域光。”
密契尊主回答得理所當然,羅南的眼皮則小跳一下。不過,密契尊主所說的,與羅南第一時間聯想的并不是一回事。
“第一次極域光,是在本世紀50年代前期發生,确切的說,應該是在52年?”密契尊主還征詢了一下他人意見。
現場能夠與他呼應的,隻有艾布納和死巫兩人而已。
死巫冷眼看他,艾布納倒是點頭:“是52年。隻是那時候裡世界還不成氣候,能力者修行剛剛起步,感應到它的并不多,活着的幾乎沒有了。”
說到這兒,艾布納下意識看了眼羅南,曾經的一位直接經曆者,宮啟,就是被這位給抹掉了。
密契尊主微微颔首:“從那以後,就我個人體會來說,地球上真的越來越适合修行,那絕不隻是因為戰後大家有閑功夫的緣故……又過去了七八年時間,59年是吧,59年,莫甘娜,你們幾個通靈者,先一步發現了淵區,然後像我這樣的,也觸碰到了。”
死巫僵硬的皺皮面孔抽搐了一下,對她來說,那絕不是一個好的回憶。
密契尊主也感慨起來:“真奇妙啊,為什麼會有那樣層次,那樣形式的力量?輕而易舉地吞噬掉了無知的人們,卻又推着我們叩開人體極限的關口――是它一直存在而我們懵懂無知呢,還是它到那時候,才完成了原始積累,真正出現?”
第五百九十三章
何為端(中)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密契尊主也不指望誰給他答案,隻是繼續不急不緩地講古:“淵區已如此,更不用說極域――其實若不是第一次‘極域光’事件,我們這些懵懂之輩,又哪知道淵區之外,還有那樣一個看似純淨虛缈,卻迷離萬端,又根本無從探究的層面呢?”
在座人等,多數心有戚戚焉。
特别是精神側的超凡種,基本上都夠破開淵區湍流的影響,進入極域――事實上,這是同級别對手交鋒時,輾轉騰挪的最高級技巧之一:
在淵區掀動的力量很難有效作用于極域,而極域的架構雖本身不具備直接力量,卻特别容易在淵區引起共鳴共振,起到以一統萬的效果。
隻是極域虛缈,難有憑依,遑論架構,能做到的實在少之又少而已。
正因為如此,當初洛元“位面弩”一出,即便此前從未以“超凡力量”聞名,也是立刻就被擡入最頂尖的超凡種之列。
不管怎樣,極域代表了裡世界最高端的層次,無論是在修行還是研究上――雖說這個領域的課題,大多數時候都被有意無意地擱置了。
密契尊主延續了這個做法,并未在“極域”上過分着力,很快又回到更現實的尺度上來:
“此後近四十年時間,能力者數量平穩增長,能夠利用淵區力量的‘建築師’,也在持續增加,有了‘建築師’,才有能夠打破極限的‘超凡種’,這是一條看上去很平滑的上升曲線……
“這一過程,在今天的會議文本上沒有體現,早期我們也确實不具備有效觀測條件和量化方式,所說的這些也不過就是猜測,隻是這個猜測比較符合我的直感,大約在座的各位,也都差不多。”
沒有人反駁,密契尊主也就順勢說下去:“我們可以說,淵區自出現以後,與現實世界長期保持着一個相對平穩的作用狀态,處于一個平台期……至少從80年代後期,我開始有意識去觀測記錄的時候,一直到現在,大都是如此。中間出現過幾次小幅波動,也幾乎都能與具體事件相對應,且這種人為擾動,說白了不過就是略強一些的噪點,對趨勢線影響幾至于無。
“直到今年1月1日,第二次極域光出現。”
與會者們,很微妙地交換着視線,或通過其他方式,在台面下直接交換信息。卻不料,密契尊主忽又加了一句。
“也許,還要算上十天前,那一場‘白日夢魇’。”
羅南眨眼。
“還有白日夢魇?”很多人的興趣再度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