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美女,挺眼生啊。”
老套卻又單薄的招呼,突然在耳畔響起。
在鐘曼很意外的眼神下,一個和她體型有點相似的瘦高男生,喘着氣到她身邊,帶着複古眼鏡,說不好是文質彬彬還是斯文敗類的面孔上,露出一個笑臉:
“我在社團沒見過你……”
“我這個月剛入職,這位同學。”鐘曼才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搭讪上,直接亮出了自己教職員工的身份。
顯而易見,這個瘦高的年輕人,并不算是老手,明顯噎了一下。鐘曼便借機離開了跑道,進入相鄰的林間小徑。
按照電子地圖顯示,這邊直通北岸齒輪前廣場,那裡可以搭乘免費的通勤車。
有點意外的是,那個年輕人竟然又跟了上來,即便被鐘曼回眸瞪得有些心虛,但還是拿出如同解釋、又像是不死心的搭讪态度:
“老師您别誤會,我也回社團,話說你這麼年輕不像啊!哦,我叫田啟,再開學就大三了,專業是建築智能設計,社團就是前面……”
這一段林間小徑其實挺短的,在田啟結結巴巴的表述中,他們便繞過了齒輪側面的一段圓弧外牆,可以看到相對比較空曠的齒輪前廣場。
鐘曼隻把身邊年輕人的言語當成耳旁風,信手調試設備的各項參數,看周邊的人物和景緻,順滑地拉遠拉近,順便拍幾個空鏡試試手感。
這期間,她還順便找到了通勤車的站點,徑直往那個方向走過去。
進入廣場,鐘曼憑借堅決的态度和快步疾走的速度,很快把那個姓田的小子抛在後面。
正好有通勤車到站,鐘曼已經準備上車了,遠離齒輪的方向,卻突然有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說是騷動有點誇張,其實隻是一點氣氛上的變化,好像是有誰叫了某個名字,晨間廣場上零零落落的人,有小半往那邊看――這種時候,人類才是最敏感的動物,不自覺就與同類保持一緻。
完全是憑着職業的敏感度,鐘曼收腳轉身,手邊沒有慣用的相機,卻是利用個人智腦的視網膜攝像頭,以新配置外接裝置加持,快速變焦,以“所見即所得”的模式,将廣場遠端入口處框了進去。
這時候,那邊正好有人進來。
設備自動鎖定人臉,繼續聚焦。
說也奇怪,被框進去的兩位,好像都很敏感的樣子,幾乎是同步向這邊轉過面孔和視線……
然後畫面定格,根據預設模式,分别啟動連拍和攝錄功能,連續跟蹤拍攝。
同時,鐘曼還以站姐的職業素養,利用外設功能,開辟了第二視角,試圖進行更精準的抓拍。
“這種意念識别的順滑度,還有第二視角的清晰度。賺到了,就算預支掉三個月工資,還是賺到了!”
相比之下,照片反而大概率沒啥用,就當給設備熱機了……
哎!
鐘曼低呼出聲,她的“鏡頭”前面,突有遮擋物晃動,直接把原本清晰的成像視界給毀掉了。
她花了半秒鐘,才由攝像邏輯回轉到現實邏輯,然後就确認,是有人故意伸手,擋在她眼前。
“喂!”
“咳,這位老師。我很誠懇地建議你,這麼個好天氣,空氣清新,鳥語花香,俊男美女聊聊天不好嗎?”
又一個強行搭讪?
不,隻是阻止拍攝。
鐘曼皺眉,并沒強行再拍。她隻是個木得感情的代拍,不是狂熱的私生飯,沒有必要因為價值未明的照片,和人發生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