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第7頁)

蛇語曾經做過探索,她知道歌聲的源頭在哪裡:就在這座已經崩塌腐朽的基地廢墟深處,某個錯亂的空間屏障後面。

那裡有一個已經嚴重變形的房間,莫名存在一部尚算完好的播放設備,裡面隻有這一首歌。

是用她完全無法理解的語言歌唱的。

但調子有些耳熟。

蛇語已經分辨出來,這首歌在瑞雯直播節目中曾經出現過的。就是在預告片的尾聲,羅南和瑞雯駛向荒野的那一幕裡。

當時是用吉他彈奏,沒想到原來是一首歌。

或放進聽得多了,總覺得和現在的情形不那麼相配:

這首歌前面的調子有些哀婉,可是中段的進行曲風,總還能給人激昂向上的感覺。也許羅南不斷嘗試的對基地的重建,能夠成功的話,會更加匹配……

可現在,當激昂的進行曲響起,燃燒着火焰濃煙的荒原上,卻沒有任何的呼應,隻有看似激烈、卻仍舊空洞的厮殺掙紮。

蛇語的歎息在喉嚨裡低回。

可這種傷春悲秋的情況也沒有持續太久,羅南的直接指令到來:

碰撞預備。

第六百四十八章

夢邊緣(中)

碰撞,是“戰場時空”實現與外界交流的最主要的形式之一。

一部分情形下,“碰撞”是溫和的、可控的。羅南很樂于往這個地方,主動引入一些“外來元素”。

此前所說的“血意環堡壘”,就是在一次刻意引導的“碰撞”中,将那邊的規則架構映射進來,甚至一度主導了“戰場時空”的構造進程;

血焰教團的“血魂寺”架構,是這裡的常客,由它帶動模拟的“火獄暴君”,時不時就要來一個突然襲擊;

還有時刻飄浮在天空的“雲團”,貌似也是在外界很活躍的,也經常會将外界的一些“感受”傳導進來,造成很多異外的效果。

包括蛇語,她同樣是“外來戶”,是羅南丢在這裡的工具人。

嗯,還有一個“工具人”,是羅南在阪城時抓到的俘虜,不過那哥們兒在這邊折騰幾回就意志崩潰了,目前還在恢複期……倒是他穿戴的深藍行者外骨骼,被羅南丢進這裡,這時候已經在持續不斷的崩解、重塑過程中,變成了無意義的殘骸。但也有一部分信息元素,融入到“戰場時空”細節建構中去。

除了這些常駐或半常駐的外來元素,邊緣混沌的夢境迷障,也是“吐故納新”的運輸通道。

最近蛇語印象比較深刻的,除了那位傳說中的“地獄城主”、“黑基督”亞波倫,就是一幅來自于公正教團的“夢境地圖”――由于它獨特的架構,得以穿透邊緣的混沌迷障,滲透過來一些。

那一刻,蛇語差點兒以為“戰場時空”與地球本地時空接壤了。

雖然很快,那幾可亂真的“夢境地圖”結構投影,就被這邊惡劣的環境腐蝕破壞掉,但作為對地球時空環境的特殊采樣,它消解在這裡,等于是平白給了一套珍貴的環境數據信息,使得“戰場時空”的實感,又有了明顯提升,算是營養劑般的存在。

總體來說,這種由羅南主動接入的元素,對于“戰場時空”的建構,都有着非常明顯的正向作用,每一次介入,都有明确的目的性。

然而,“手搓時空”這樣宏偉又神奇的工程,又怎麼可能每一個環節都在掌握之中呢?

事實上,不可控的元素,才是“碰撞”的主角。

嚴格意義上講,霧氣迷宮的沙塵暴,時時刻刻都與“戰場時空”發生着碰撞,這也是最常見、最具規模的碰撞形式。那些幾乎已經磨損殆盡的規則碎片,也正在幹着“磨損”霧氣迷宮其他一切有意義結構的“勾當”。

太複雜的原理蛇語不懂,但從她早前和宮啟進來這處絕地的經曆來看,若沒有一套完整的“自我邏輯”,支不開“超凡領域”,任何形式的存在,在這兒都找不到規則支點,隻能在沖擊磨損和架構崩盤的雙重作用下,快速消亡。

放大到“戰場時空”,以它龐大、周備又格外細緻的存在形式,所承受的内外壓力……道理相近,可蛇語當初所經曆的級别,幾乎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