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随着車隊向西南方向推進,已經徹底遠離半島中央山脈地形,進入河流縱橫的平原區域。戰後幾十年失控失治狀态,以及全球變暖的大趨勢疊加,讓這裡整個地變成了一個大的灘塗地形。
如今又恰是多雨季節,河水肆意漫流,對于越野性能良好的車隊來說,保持高機動性還能夠做到,但要想回避掉孟荼所說的危險地域,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泰勝無聲歎了口氣,意念在夢境地圖上來回掃描幾遍,又睜開眼睛,隔着車窗在車隊放射的探照燈光覆蓋區域掃過。
坦白講,他也有那麼一點兒緊張……必須要緊張起來。
畢竟,孟荼所說的a類目标,大概率是齒鳄兵團,在大金三角北部的這種水陸地形環境下,真的是超級大麻煩。
“齒鳄兵團”那個“齒”字,原本是恥辱的“恥”,其公認的畸變源頭,就是某個号稱“鳄魚之恥”的原古老珍稀爬行動物,三戰前幾乎要亡族滅種。
要麼說,“畸變時代”是扭曲而荒誕的。
三戰前的人們,絕對不會想到,畸變時代到來後,那個要靠人工養育才能活下來的種群,在全新環境刺激下,迅速出現了恐怖的返祖、畸變雙重變化。
短短幾十年間,這個種族就成為了大金三角地區霸主之一,又被稱為“堤壩破壞者”、“災難建築師”,是大金三角地區水利設施快速崩壞的罪魁禍首之一。
這些鳄魚最喜歡在岸邊挖洞築巢,堤壩也不例外,再加上年久失修,不知有多少人類文明的痕迹,随着大江之上的堤壩崩潰,瞬間被洪水摧毀,變成了無意義的泥塗。
近些年,随着齒鳄畸變程度不斷加深,對寒冷天氣的抵抗力也在增強,當然也有一些區域内戰的緣故――它們幾乎是追着全球變暖以至不斷北移的800毫米降水線,其勢力範圍一直北擴,有一部就在淮城以東的毒沼區安家。
在返祖和畸變的雙重作用下,齒鳄體型雖不大,隻有兩到三米左右,卻擁有水陸兩栖的高機動性和高适應性,且極好的牙口和咬合力,消化系統功能驚人,可以吞掉其體重五倍以上的獵物,并有一定食腐能力。
吞掉的食物在體内堆積,除能量供養外,相當一部分轉化為緻命的毒素,通過齒、爪甚至體表腺體傳染發散。
明明個體戰力已經非常厲害,這種怪物仍然憑借着億萬年來形成的善于打洞、晝伏夜出的習性,時刻隐藏在暗處,成為這片區域令人聞之色變的刺殺者。
而它們經年累月在河灘沼澤地區建構的巨大地下迷宮,對于外來者來說也是最危險的圍獵埋伏圈。
這種迷宮最深處可達近千米,梯次配置,與地下水系貫通,鑽地導彈搭配核武器,都難以造成根本性的殺傷。
它們甚至還憑借身上的腺體毒素,與多種畸變菌類、植物形成了共生關系,在短暫的冬眠期,用劇毒環境形成防禦,堪稱是進可攻退可守。
也經常會有相關領域的專家,将這種地下迷宮也稱之為畸變巢穴的一種,自成一類獨特的環境體系。
大金三角地區,在全球針對荒野的戰略反攻階段,仍然快速劣化的環境,與這些鳄魚的鑽地挖洞能力,也存在着直接關系。
大量的“典型畸變巢穴”,就依托于這些深邃複雜的地下迷宮和特殊環境,獲得了快速進化、成長的機會。
“齒鳄兵團”的種群内部,并沒有進化出超級強力的“超凡畸變種”,卻能夠在大金三角地區穩穩赢得一個上層生态位,不得不說,與它們的“災難建築師”能力大有關系。
幾年前,李泰勝作為公正教團的新銳力量,也曾被派出參加過這種“聯合反攻”行動。各種因素影響下吧……戰果寥寥,印象深刻。
越野車車輪碾過水窪區域,濺起泥水,有些都反打到車窗玻璃上,斑斑點點,外面的情景倒是越發地看不清了。
李泰勝的意識,從短暫的記憶中回轉。他選了一份高分辨率電子地圖,在上面做了幾處标識,傳給了孟荼那邊。上面正是夢境地圖上目前顯示的幾處可能的危險區域。
很快,指揮車裡的孟荼視頻過來,對他表示感謝,也是做進一步的咨詢。
“李主祭那邊,有沒有關于地下建構的确切情報?”
“目前并沒有。”
孟荼顯而易見地有些失望。
對孟荼這種指揮者來說,“齒鳄兵團”的大規模出現,首先要注意的就是在相關敏感區域,是否已經有了相關的迷宮建構。
否則一旦陷了進去,恐怕就要面臨成百上千兇殘鳄魚的兵團式圍獵。
這種局部集群優勢,本來是人類軍隊的拿手好戲,但在高機動性的“齒鳄兵團”那裡,尤其是在地下迷宮支持的前提下,相應優勢毫無意義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