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痛,但相較于巨大的、不可控的恐懼,皮肉上的些許痛感,又算得了什麼?
席薇的心髒都被狠狠攫住,不敢躲避,更不敢反抗,隻是抽泣着,反複說着已經用爛了的、不成理由的理由:
“我是太害怕了,才打了那個電話,打完我就後悔了,真的……”
“不是因為這個。”前方,墨拉蹲了下來,與她臉對着臉,吐息可聞,“乖,不是因為這個。”
席薇涕淚橫流:“我真的……”
“你再解釋,我就真生氣了。”
席薇又在僵在那裡,把嘴邊上的話強行扼住。
“你不明白,其實我們是同病相憐呀!”
墨拉張開手臂,将席薇僵硬的身體攬入懷中,輕輕拍她的背:“現在你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都是曾經自命不凡,然後被人踐踏,還要賠上笑臉……偏偏這樣的代價換來的,還完全不是你想要的。
“你,也是是這樣想的嗎?”
席薇在發抖,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
墨拉在她耳畔笑起來:“開玩笑的,但接下來這個,不是玩笑……
“你自由了。”
席薇仍在恐懼恍惚狀态,完全無反應。
墨拉搖頭,松開懷抱,稍拉開距離,再伸手輕捏住席薇下颔,端詳幾眼,在她唇角輕烙一個吻:
“現在就可以離開,我不會再找你,海青花也留在你這邊,以後再無瓜葛。代價是這套房子歸我了,以後你也不要過來打擾我,方便我專心寫材料,可以嗎?”
席薇一直到她把話說到半截,才大概明白過來,猶豫了一秒鐘,便在墨拉格外真誠的目光下,忙不疊地點頭。
随她動作,液滴飛濺,已分不清是酒水還是淚水。
墨拉收回手,站起身。
席薇則是半退半爬,拉開距離,也沒有什麼話,隻是抱着冰涼的臂膀,繞過沙發組,踉跄遠離。
但她肯定理解得不到位,都沒有去收拾行李之類,甚至都沒管自己幾乎是衣不蔽體的狀态,且頭發、面頰、肩背都還在滴落酒液,就那麼恍惚抖顫着往外走,一刻都不停留。
“其實也不用這麼急。”
墨拉搖頭,但她也沒有好心提醒之類,隻是坐回到吧台上,重新倒了杯酒,進入長考狀态:
“唔,這回,該從什麼地方寫起呢?”
第六百七十五章
知不知(上)
結束了與墨拉的對話,羅南仍然倚靠在鏽蝕的欄杆上,看大江之上、兩岸側出的夜景。
雨勢驟來漸去,此時大江周邊的天氣,雨後複晴,卻還氤氲着夏夜的潮熱。
羅南的心思也不算清爽。
幾番聯系交流,諸般心思用盡,并不比來一場超凡種級别的大戰來得省力。且這兩天時間,接收、放出的種種信息,還在他心底往來幹涉,動蕩不休,試圖形成一個更清晰的圖景,以窺見當前及未來部分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