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大家都一樣。心向往之也要腳踏實地,不顧及生命層次而一味追求境界,就算是癡迷于幻想的小孩子,也未免太蠢了。”
“……謝謝誇獎。”
事實上,但凡這記重錘落下再晚上一秒鐘,哈爾德夫人還能再掙紮片刻,血魂寺高度關聯的那些血焰教團信衆,就要作為地球上第一批被孽毒污染、滅殺的倒黴蛋而載入史冊了。
這“毫無偏私”的一擊,粉碎了血魂寺在物質層面的架構,打破了哈爾德夫人的基本布局,轟出去了所有的信衆鍊接,但同時也打開了通向羅南精神層面的直接通道。
接下來就是一個重新反複的過程。
祭壇框架會最大限度地利用魔符和烏沉鎖鍊的對抗平衡結構,借助哈爾德夫人的自我獻祭,将血獄王本源和孽毒的構合體,逐漸轉為勉強可控的中間态。
就像是賭桌上離手的籌碼,在“暫時保管”的狀态下,一點一點地完成遷移、上載的過程。
如果哈爾德夫人能夠更強一些,能夠讓這種僵持場面持續更長時間,上載速率會大幅提升。
但現在……就當是對她的懲罰吧。
“梅莉會被你榨幹的,就像這個小可憐蟲。”武皇陛下指的是羅南腳邊昏死過去的蛇語。
羅南懶得回應這種調侃。
武皇陛下也就是随口一說,她關注的重點不在這裡:“這種賭博式的調度轉化,很有趣啊。”顯然,武皇陛下也看出了祭壇框架的妙用。
羅南沒啥好遮掩的,這一功能建構,他也不是特别明晰。以他現在的眼光來看,“祭壇”無疑是由魔符發起,屬于這個來曆不凡暗面種的天賦本能,但以魔符的混亂狀态,要達成全過程的精準調度,根本不可能;後續支撐起整個秩序框架的,多半還是烏沉鎖鍊。或許這算是關系微妙的二者,最早的構合功能之一。
武皇陛下确實很感興趣,繼續問:“這個也是你格式論修行的好處?天淵體系之内,還有這種置換手段?”
置換?
這個詞兒,如果翻譯回羅南母語,在地球裡世界環境裡,是有特定用法的。這讓羅南有點兒不适應。
但不得不說,還真有點兒像。
不過,羅南的關注點,也有所偏移:“您的意思是……不該有嗎?”
武皇陛下沒有正面回答,她觀察戰場時空外透的些許場景片斷,片刻之後才道:“有點兒獻祭的意思哈?”
“嗯,是有點兒。”
隻不過是獻祭自己。
羅南必須佩服武皇陛下的眼力。
剛轉過這個念頭,就聽她道:“以獻祭,特别是血祭之類求置換,并不稀奇。但梅莉這般食髓知味,偏又不帶夠籌碼,是别處有什麼找補?還是吃定你這個莊家做慈善了?”
羅南莫名其妙:“我慈善什麼了?”
感覺有啥不正當交易似的。
武皇陛下就看他:“置換效率怎麼樣?抽水多少?”
“啊哈?”
“一般來說,主導血祭的魔神,嗯,六天神孽是專業搞這個的,它們胃口大得很,一百份裡能抽掉九十五份,就這樣,也是遠超出宇宙普遍質能轉換模式上限的‘豪爽’。所以,六天神孽一直混得很好,諸天神國便是喊打喊殺,也要捏着鼻子讓出一頭地,偶爾還要私底下勾勾搭搭。”
比如圍殺湛和之主?
羅南很喜歡聽武皇陛下“講古”,想盡可能地多聽一些。可是對面的問題又砸過來:
“六天神孽已經是一等一的豪爽,那麼羅南大人您,又是怎麼做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