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第10頁)

而等到“敵方”有這份感覺的時候,往往已經是導彈集火、洗地之後了。

毒沼區不就是已經給炸翻了麼?

是的,即便羅南相關的表述,總是往個人修行層面靠,然而六甲覺得,當下深藍行者集群、格式化空間變化呈現的這種感覺,倒頗有些兵團推進、全面戰争的味道。

兵鋒所指,難知所向,卻又呈現出無可回避的壓迫感。

從這個角度看,山君所說的“不祥”,倒也有一份依據在。

六甲的感受,沒必要與山君細細分享,機艙内幾乎又要重陷入尴尬靜默之中。然而山君摸着自家手臂,硬續上了這個話題:

“那老弟就要跟着這

波機群,一路抵到大江北岸?”

“我是忙裡偷閑,度假來着,漫無目的,去哪裡都行……山君不必挂懷。”

山君便是之前不“挂懷”,現在也要郁悶了。不過相較于這點破事兒,六甲覺得,身邊這位最本質的問題是:

他動搖了。

是的,此時的山君,從他應該站着的既得利益者的立場上偏移了。

也許山君自己感受不太明确,也許他本心仍然想牢牢把控住自己的利益并力圖獲得更多,可是在六甲這樣的旁觀者視角中,山君的行為有很多在深層邏輯上是站不住腳的。

他參與羅南的行動,聽從羅南的安排,默許直播鏡頭的存在,大部分觀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裡世界可是有相當一部分人驚呼:

“山君原來是個激進的推牆派。”

然而據六甲所知,山君不是推牆派,他應該很喜歡白毫和艾布納那批人将裡世界隐秘化、神秘化,與傳統政治勢力合作,在暗處攫取最大利益的作法――前提是他能夠分一杯羹。

他也确實分到了些,但還不夠,所以才一心想在東北亞地區建城,收攏遊民,自成勢力。話說東北亞那種苦寒之地,就算建城才能收攏幾個人?不外乎就是以此為資本,進一步穩固擴大他能分到的蛋糕比例。

從這個意義上講,山君毫無疑問是現有秩序的維護者……隻是吃得還不夠飽,在賭桌上損失的籌碼有點兒大。

可不管蛋糕分的多少,推翻現有的秩序,對山君來說并沒有什麼顯而易見的好處。他并不在變革者的陣營中,也不具備一個坐收漁翁之利的第三方所應有的基礎條件。

山君應該有這種自覺――畢竟他絕不是表面上所展現的輕利重義的豪傑,而是一個始終想着完成資本、權力和收益閉環的野心家。

這樣的人,不管是否還有其他的理由,在羅南畫出的“大餅”前動搖,這一系列動作,應該讓很多他的合作夥伴措手不及。

小醜,這個一直在新舊大陸之間來回跳蕩打秋風的勒索者,且不說他針對羅南的那份行為邏輯,突兀出現在山君面前……

六甲覺得,意蘊微妙。

此時,山君明顯是從“有所得”的興奮中回神,卻又把握不準,這才找六甲說話――不是閑聊,而是一種下意識的重新定位。

他大概想弄清楚:

我是不是做蠢事了?

我有沒有必要上這個賭桌?

我要不要早點兒離席?

第七百零四章

擴大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