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路不可避免滑向一側,是向外面。
但他的反應仍然很快,雙腳夾住欄杆,雙臂也使勁兒,猛地發力翻滾,強行把身體甩到了圍欄内側,在胳膊和腿腳被扭到之前及時松手,在包廂地面上打了一個轱辘,又迅速跳起來。
樊路嘴裡毫無誠意地連疊“抱歉”,緊接着在包廂地闆上難得安穩地加速兩步,又要朝圍欄上蹦。
他滾下來的時候,差點兒就砸到懷抱冰鎮啤酒的趙汐,後者啧啧兩聲:
“我就說是非法交易!”
樊路哪有心情理會這個,高度緊張之下,都看不清楚包廂裡人們的面孔和衣着,更别提這莫名其妙的評價。
這時,門外已經傳過來急促腳步聲,而包廂圍欄上,他剛剛跳過來的那一端,一位黑袍面具人已經默不做聲追上來。論腳下牢穩輕便,可比樊路強了不止一籌。
樊路是真緊張,他知道這麼跑下去,早晚也要給抓住,可如果不跑,又該怎樣?
他咬着牙沖上圍欄,卻因為大量分泌的腎上腺素,導緻肌體有些僵硬。這一跳,右腳腳尖卻是絆到了一點兒,手裡背包還往前甩,這下無論如何保持不住平衡,手舞足蹈往前跌。
緊要關頭,分明有隻手在他腳腕上一扳,力量用得通透,将他向樓下仆跌的力量,轉到側面,不但幫助他穩住平衡,還調校好了方向。
非隻如此,後面追上來的黑袍面具人,也在另一邊被人強硬攔下:“幹什麼,從我們頭上踩過去嗎?”
知道是遇到了“路見不平”的好漢,倉促之下,樊路也要表示表示。可一扭頭,卻看到了滿包廂都是身着軍方作戰服的“大塊頭”。
唯一一個例外,就在他腳邊。
個子普通,衣着休閑,看側臉年歲也不大,視線仍投向下方傩局場面,好像這一場追逐鬧劇,也不能引起他絲毫興趣。可看位置,應該隻有這位,才可能是撈他一把的“好漢”……
這種時候,樊路哪顧得多想,匆匆道一句“多謝了”,又扭身發力。
可也奇怪,隻是這一瞥,他腦子裡竟然再難遺忘那個“年輕好漢”的側臉輪廓……
好像在哪兒見過。
誰呢?
揣着這個念頭,再發力跑出兩步,眼瞅着要再躍過一段牆面到隔壁,耳畔依稀聽到有人講:
“羅老闆,這邊……”
樊路腦子裡忽就是一記重錘,恍然頓悟:
是他!
樊路腳下一軟,竟然再次失誤,秃噜下來。這次他都忘????????????????了調整,欄杆先撞大腿,再挂膝彎,後腦“哐”地撞在地闆上,摔得七葷八素。
但這種肉體上的疼痛,暫時被他忽略掉,隻是呆呆地從地闆的角度往上看。
仍然是那個人,那張臉,換個角度,卻是拼接出了更真切确鑿的信息。
确實是……
包廂門彈開,安保負責人氣急敗壞沖進來,卻不是為了樊路,而是對那個剛剛攔下黑袍面具人的大塊頭:
“中校先生,很抱歉……”
“李峰明不錯,言出必踐。”
那個年輕人開口說話,視線仍投向一樓的舞台。
大BOSS開口,弗裡斯哪還管别人,湊過去往下瞅了一眼:“呦,最後一個搶到了,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