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尚書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蕭懷川不停咳嗽的聲音。
這幾日,他看着蕭懷川日漸一日地消瘦了下去,急的頭上也多長出了好些個白頭發。
他輕輕地拍了拍蕭懷川的背,忍不住深深地歎氣。
感情之事,向來都是旁人差不得手,而且從出征之前,他也早就看出了雲韶與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斷了。
他隻能安慰自己的兒子,生怕他的身體再被這病症給拖垮了。
“川兒,放下吧,皇上已經下令準了韶與辭官的奏折,韶與她現在應該已經離開燕京了。”
聽到雲韶與的消息,蕭懷川猛地睜大眼眸。
“你說什麼?”
蕭懷川不願意相信韶與就這麼離開了,而且是這麼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蕭尚書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回答下去。
昨日,雲韶與親自入宮面見了聖上,辭去了官職,還拒絕了皇上所有的封賞,隻想要一個自由,滿朝文武大臣,就連皇上都出言挽留,可是雲韶與去意已決,任由他們怎麼勸說都沒有用。
臨走之前,雲韶與還專門拜托他不要告訴蕭懷川這件事情,可是看着自己兒子失意的模樣,他還是不忍心。
蕭懷川猛地翻身下床,然後大聲吼道:“備馬。”
在燕京城裡一路飛馳,蕭懷川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路往城門出追去。
而距離燕京方圓二十裡的郊區小路上,一輛馬車正優哉遊哉地前行。
車上坐着的是雲韶與,雲昔潼,葉霜顔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雲韶與一路看着窗外,不發一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是無論怎樣,離開燕京那個壓得她喘不過來氣的地方,她的心裡好像好受了不少。
為了葉霜顔肚子裡的孩子,馬車不能騎得太快,雲韶與一邊拍着在一旁睡着的雲昔潼,一邊關心地詢問道:“嫂嫂,你覺得怎麼樣,身子有沒有受不住的地方。”
葉霜顔搖了搖頭,“我的身子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你身體還沒完全好幹淨,這一路奔波,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消。”
雲韶與笑着搖了搖頭,“嫂嫂,此一去,我們或許就再也無法回京城了,你會不會管我堅持要回到那偏僻的老家祖宅。”
葉霜顔搖頭,“我怎麼會怪你。我都明白,生在将軍世家有諸多的身不由己,我們葉家和雲家拿着忠将們都是戰死在沙場,到最後落了個不能善終的結局。現如今,我也早已經想明白了,什麼打打殺殺,國在家在,我隻想讓潼兒無憂無慮、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
雲韶與點點頭,她的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征戰沙場最後得到的又是什麼,接下來的日子,她就想學的自私一些,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那蕭懷川呢?我聽說他似乎病倒在了尚書府中,若是他知道你不告而别,不知道又會如何。”
雲韶與搖了搖頭,她太清楚,蕭懷川對她不過是愧疚罷了,他永遠都不會喜歡上她。
他喜歡的女子從來都是像茶樓裡那樣的女子。
她這麼離開以後,等到他哪天想明白了,娶了他喜歡的女子,他這一輩子定會幸福美滿。
“嫂嫂不必擔心,他隻是一時将愧疚當成了對我的感情,他會有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