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燙熟的老嬷嬷如今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她隻盼望着老夫人和侯爺趕緊趕到,好救她脫離苦海。
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求救聲,外面的房門竟然被人給直接撞響,緊接着就傳來忠勇侯惱怒的呵斥:“程瑤光,你又在搞什麼把戲?你趕緊開門,不然,我就命人把房門給撞開了!”
程瑤光親自去開門,在他的巴掌抽過來的瞬間,猛然就跪在地上抱住了程老夫人的大腿,
她哭訴:“祖母,你可要替我和母親主持公道,她身為江南醫藥世家的掌上明珠,卻被刁奴迫害用滾燙的濃湯往嘴裡灌,如果不是孫女及時趕到,你隻怕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到時候,你如何向江南封家交代啊?”
這一連串的話砸出來,頓時把程老夫人沖到喉嚨口的責罵就狠狠的堵了回去。
她半張着嘴巴,開開合合,看上去甚是滑稽。
忠勇侯最先反應過來,他沉聲呵斥:“你胡說八道,你母親是侯府的大夫人,誰敢欺辱她?”
程瑤光早就知道這個父親對母親不太看重,不然,也不會縱容當家的三夫人将她弄到這小破院子裡面。
所以此刻,聽到他這樣的話,并沒有覺得半點的意外。
她起身将嘴巴已經燙滿燎泡的狼狽婦人攙扶到忠勇侯面前道:“父親,你應該沒有眼疾吧?”
忠勇侯瞳孔劇烈收縮,他險些沒認出眼前人竟然是他的妻子。
他印象裡,她哪怕十分瘦弱,但是一張小臉也十分清秀的,可現在已經腫脹的看不清楚原本的樣貌了。
他有些心虛的别開視線道:“誰知道你母親的傷是如何弄出來的?興許是她自己跌倒呢?”
程瑤光伸手指着另外兩名嬷嬷道:“她們已經招供了,說是受了領頭嬷嬷的命令,女兒不過是以牙還牙,難道這也有錯?”
忠勇侯還不及說什麼,就見到三夫人已經帶着程詩韻匆匆趕來。
她急切開口:“是我的錯,我沒想到府裡竟然還養出了如此膽子極大的刁奴,她們連主家夫人也敢欺辱,簡直罪該萬死,我這就命人将她們全都亂棍打死,以平息大小姐的怒火!”
程瑤光嘲諷的揚起唇角,别人不知道這位三夫人的底細,她卻清楚的很,她是宮中魏王母妃最信任的侍女。
當年她跟族中表哥偷,情,生下了程詩韻,就讓她用計抱養到忠勇侯府撫養。
如今這母女兩人雀占鸠巢,已經在忠勇侯府最為得臉了。
三夫人一上來就示弱,一副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頓時引得忠勇侯連忙安撫:“弟妹,你别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你這般辛苦持家,你能有什麼錯?”
程三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淚道:“侯爺,我是該給大小姐和大嫂一個交代的,為了她們,這些刁奴必須得亂棍打死!”
旁人隻當這位程三夫人的确為大夫人和大小姐着想,唯有程瑤光心裡清楚,這句話包藏了禍心。
她是在告訴那三人,她是不得已才打死她們的,因為她程瑤光不肯放過!
她的話音剛落,程瑤光就沉聲打斷:“打死她們先不急,憑着領頭嬷嬷自己,她萬萬不能有膽子欺辱我娘親,她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得把她背後的人審出來才行!”
程三夫人面色驟變,她死死握住手裡的錦帕,幾乎要生生給撕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