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簡言本人在平常生活中卻是個極端享樂主義,但在危急關頭,他對自己下手極狠,幾乎沒什麼做不出來。
他熟知人手上經脈和肌肉的分布,即使下牙咬也刻意避開關鍵部位,以保證之後的正常行動。
溫簡言咬着牙,用自己襯衣下擺扯下一條布料,動作娴熟地止血包紮。
鮮血洇出布料,看上去觸目驚心。
處理完一切後,溫簡言扭頭看向蘇成,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問:“408,你進去了?”
“對啊。”
蘇成迷惑地搖搖頭:“但是裡面什麼也沒有啊。”
他看到的隻是一間空蕩蕩的宿舍,面積狹窄,無房無桌,除了積在地上的厚厚塵土之外一無所有,他一無所獲地轉了一圈之後,就轉身回到了走廊裡,但這個時候溫簡言卻已經不見了。
蘇成焦急地等了許久,但卻仍然沒有見到對方的影子,這才咬牙使用了道具。
溫簡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看起來,蘇成雖然推開了門,但是卻沒有走進真正的408。
所以說,進入408的條件是有選擇性的?
“你呢?”
蘇成低頭掃了眼溫簡言手上洇出血迹的布條,憂心地皺起眉頭,問道:
“你是在走廊裡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嗎?”
危險。
在聽到這個詞的瞬間,溫簡言腦海中閃過的并不是那面試圖強行搶奪自己靈魂的鏡子,反倒是那面鏡子内面目模糊的男性虛影。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并沒有做出什麼危害自己的行為,但帶來的壓迫感卻遠比那面鏡子更重。
溫簡言垂下眼,握住手腕,小心地活動了一下受傷的部位,張開嘴回答道:
“我”
他才剛剛發出一個短暫的音節,一陣腳步聲突然從一側的走廊處傳來,将他未盡的話語打斷。
蘇成一個激靈,扭頭向着那個方向看去。
溫簡言也猛地一躍而起。
他眸光湛亮,死死地盯住聲音傳來的地方,受傷的手臂垂在身側,修長的身形緊繃微弓,像是某種優美的貓科動物。
腳步聲漸近,越來越急促淩亂,像是有數個人正在向這個方向狂奔而來。
一簇晃動的光束穿透黑暗,從遠處照了過來。
對面似乎也注意到到了他們兩個不速之客,猛地收住了步伐,拉開了距離:
“誰在那裡?”
隔着沉重的黑暗,對方的聲音顯得十分緊繃,透着股濃濃的戒備之意。
這個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溫簡言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