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他十分擅長披着僞裝騙人,在連續六小時不停歇的角色轉換和彼此試探之後,溫簡言即使自認為體力不錯,但也受不了這高強度的消耗,幾乎有些吃不消了。
這簡直就是馬拉松啊。
季觀俯下身,戳了戳溫簡言的肩膀,悄悄道:“我這次加了更多的巧克力哦,在廚房,給你留着呢。”
溫簡言歎了口氣,萎靡不振地搖搖頭:“不用了,我現在沒力氣吃飯。”
就是困。
他緩慢而艱難地爬起身來,身上的筋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溫簡言活動了一下脖頸,然後轉身搖搖晃晃的向着房間裡走去,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地向着背後兩人揮了揮手,懶洋洋地說道:
“我先去睡一覺,你們别喊我。”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溫簡言用自己僅剩的最後一絲力氣洗了個澡,然後把自己整個人丢到了柔軟的大床之上,緩緩地打了個滾。
他現在肌肉酸痛,腦力也宣告枯竭,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溫簡言擡起手,“啪”的一聲按滅了燈。
充滿安全感的黑暗籠罩而來,幾乎短短幾乎呼吸間,溫簡言就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沉睡。
……
溫簡言知道自己在做夢。
自從進入這個夢魇直播間之後,他每次沉睡,都免不了做噩夢。
畢竟,溫簡言雖然不會被副本中的東西擊潰,但總之還是個正常的人類。
有的時候是自己親身經曆過的副本,破碎的血腥片段被胡亂拼湊在一起,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的臉早眼前重疊移動,有的是主播,有的是npc,有的是鬼怪,還有的隻是一些簡單的五官輪廓罷了。
厲鬼,逃命,尖叫。
有的時候他會夢到自己的死亡開膛破肚,鮮血橫流地慘死。
但是……
在上個副本結束的接下來三天,雖然經曆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他的睡眠質量就變好了。
溫簡言在半夢半醒的夾縫中浮沉,迷迷糊糊地回憶着。
夢中不再有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恐怖畫面,恰恰相反,腦海中隻剩下漫無邊際的一片黑暗,看不到盡頭,死寂而安甯。
或許是他的接受能力比以前強大了吧。
但是,今天的夢境和以往有些不同。
那片安靜了三天的黑暗不知道為何開始翻滾,漸漸凝成了一個熟悉的人形。
對方和自己的距離顯得十分遙遠,但是不知為何,溫簡言卻能清晰地将對方的面容在心中描繪出來
符咒般的紋身,漆黑的長發,金色的冰冷眼珠。
……
沉睡着的青年顯得有些不太安分,他的眉頭微微蹙起,蒼白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發絲黏于其上,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急促起來。
他不由自主地翻了個身,寬松的衣服邊緣掀起,露出線條優美緊實的半截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