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号搖搖頭,說道:“明天就是體檢日了,一般來說他很少會在這個時候來地下二層。”
空氣凝滞,兩人之間的對話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内回蕩着,帶着一點詭異的,彼此都心知肚明的默契,令旁聽的幾人下意識的放輕呼吸,緊繃身體,就像是注視着平靜水面下近在咫尺的黑暗漩渦。
短暫的沉寂過後,溫簡言突然再次開口:
“我能看看你的畫嗎?”
“當然。”
04号的灰色眼珠在燈光之下呈現出一種淺淡而冰冷的質地,像是一層淺淺的霧氣,将所有的情緒掩藏于其中。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這次沒有提出任何要求,而是徑直轉過身,走向自己剛剛坐着的位置,将那張還未完成的畫拿起。
他走了過來,将那張畫貼在了鐵門之上。
其餘幾人好奇地湊了過來,在看到畫面上的内容之後,都不由得神情一震,幾乎忘記了如何呼吸。
紙上畫着一個四肢被斬斷的青年,僅剩的畸形肢體被尖銳的利器穿透,斷裂的肢體處生長着以血肉為食的藤蔓,藤蔓上開着白色的小花,死死地纏繞在他的脖頸之上,修長的身軀在劇烈的情潮下後仰着,身體無助地敞開,神情痛苦而歡愉,正在被壓在身上的長發男子肆無忌憚地侵犯着。
畫技高超,筆觸細膩。
斷肢和傷口栩栩如生,仿佛能夠嗅到濃烈的鮮血氣味。
黑暗,血腥,可怖,令人不适。
“……”
溫簡言的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畫中人長着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
直播間:
“……”
“……”
“……我去。”
“我覺得我似乎明白,之前在這個副本剛開始的時候,為什麼有彈幕說,真正變态的還在後面呢……”
“這這,盯上主播的變态也太多看吧啊啊啊啊!我震驚了,主播是有什麼百分百被變态盯上的設定嗎?”
幾人用最快速度離開了04号病房。
“草……這家夥讓我寒毛直豎。”黃毛忍不住縮了縮肩膀,心有餘悸地說道。
蘇成贊同地點點頭,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我也是。”
兩人偷偷向着溫簡言掃了一眼。
要說所有人裡誰收到的沖擊最大,那非他莫屬了畢竟,被畫進畫中,也就代表着被這個高危病患盯上成為獵物,而且還是如此黑暗的幻想……
即使這件事并非發生在他們兩個身上,都不由得因為那副畫而感到毛骨悚然。
溫簡言垂着眼,推着推車走在最後,忽視了所有向他投來的視線,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其實在要求看對方所畫的内容時,他就已經差不多猜到了畫中的内容大概率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很有可能和他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