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扇門内。
依舊是空空蕩蕩的房間,正中間擺放着孤零零的畫架。
和上一張清新的,近乎靜物般的畫法不同,這幅畫的用色要更加濃烈,由大片大片的黑與紅構成。
青年的肢體騰空,四肢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在紅與黑的底色中,碎裂的布料之下,是潔淨蒼白的膚色,像是污濁世界中唯一的,微弱之光。
他像是殉道者般懸于空中,鮮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淌成血河。
第三個房間……
第四個房間……
每個房間内之中,畫布上的内容全都各不相同,有的甚至能夠看到一些著名的古典藝術畫作和雕像的底子從一些細枝末節的姿勢和構圖中,溫簡言認出了劫掠普羅塞皮納,食子的克洛諾斯……
被劫掠的普羅塞皮納是他,被克洛諾斯撕咬胸口的也是他。
在這些畫作的基礎之上,這位04号成功将這些畫作升級到了令他都感到不适的尺度和底部。
溫簡言注視着眼前的畫作。
畫布之上,那如蛇般彼此纏繞的肢體呈現出一種令人心驚的可怖張力。
他的視線落在那被撕扯開的裙裝之上,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怔。
這條裙子……似乎有點眼熟。
溫簡言湊近些許,仔細端詳着。
他很快意識到,在那個被04号打開的衣櫃内,有着完全相同的一條裙子。
隻是還沒有被扯碎罷了。
在發現這一點之後,溫簡言感到一陣惡寒從背後升起。
……他媽的,這變态。
“啊,您在這裡。”
正在這時,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冷淡嗓音。
溫簡言身體一震,猛地彈起,扭頭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04号站在門口,衣冠楚楚,姿态優雅,他用那雙灰色的眼珠将溫簡言一點點地從上到下,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然後說道:
“我看您似乎并沒有穿上任何我為您準備的衣服。”
“……”
溫簡言的唇角扯了扯,“讓我猜猜,每一張畫作都對應着一件衣服,我穿上哪件,就相當于我選擇了哪種死法,對不對?”
04号坦率地點點頭:“是的。”
他從門口一步步走了進來,不緊不慢地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青年的身體本能地緊繃起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在黑暗中閃爍着警惕機敏的光,像是一隻時刻準備逃走的貓。
04号在畫架前停下腳步,擡起手,用指尖觸摸着畫布上凹凸起伏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