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吓,吓死我了……”黃毛喘着粗氣,驚魂未定。
蘇成雖然面無血色,但在膽量上還是比黃毛好一些的,他嘗試性的伸手推了推門。
紋絲不動。
他湊過去,眯起眼向着門縫内看去。
窄窄的一條縫隙内,是濃墨般的漆黑,半點光亮都沒有,無論是紅色的天光,整齊的座椅,還是那兩個一動不動,背對着他們的人影,都像是虛假幻象般消亡殆盡了。
剩下的隻有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在那瞬間,蘇成的背後滲出一層冷汗。
他突然感到了後怕。
如果剛才不是溫簡言始終咬牙不松口,堅持絕不踏入教堂内一步,那麼,他們恐怕就會像那兩個人影一樣消失在黑暗之中,甚至沒有半點逃出來的可能性。
他看向一旁的溫簡言。
對方面色仍舊鎮定,頗有種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氣魄。
“你……”
蘇成的剩下幾個字還沒有說完,就隻見溫簡言猛地轉過身,一手扶着石柱,低下頭幹嘔出聲:
“嘔!”
蘇成:“。”
……不愧是你。
十幾秒後,溫簡言總算是直起腰來。
他額角滿是冷汗,銀白色的發絲黏在蒼白的臉上,顴骨上帶着一點病态的潮紅,整個人看上去狼狽而脆弱。
“你還好吧?”蘇成拍了拍他的脊背。
溫簡言搖搖頭,病恹恹地說:“沒事,生理性反胃而已。”
他一緊張就幹嘔的習慣早就有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克服的。
要知道,在剛剛那短暫而漫長的幾分鐘内,溫簡言可遠沒有看上去那樣平靜。
要知道,盧斯和他們前往教堂的時間點是不同的,盧斯他們是在鐘聲敲響之前進入的教堂,而他們現在的這個時間點,卻是鐘聲敲響之後。
如果平安療養院主樓内的規則在這裡适用的話,那麼,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很有可能是兩個不同的地圖。
所以,現在的教堂隻會更加危險。
三死二的幾率,溫簡言不敢賭。
如果按照以往的經驗,鐘聲是表裡世界交替的預兆,鐘聲每敲響一次,裡世界的長度就會增加,那麼,無論裡面究竟藏着多麼緻命的危險,他們都必須要進入教堂。
但是,根據之前溫簡言得出的結論來看,副本已經異化了,裡世界不再是一步步增長時間,直到最後完全将表世界取代,而是像現在這樣,提前入侵,直到最後完全融合。
既然如此,先前的鐘聲間隔長度就已經失去了意義,如果它還是像之前那樣時間翻倍,那麼,根據肉膜的行動速度,應該很快就會将教堂吞噬,不會給身在其中的主播任何的求生機會。
那就是必死局了。
到那時,整個平安療養院将不會有任何安全之所,也就是說,他們即使及時進入了教堂,也有會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