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一怔,回想起剛剛溫簡言那自在熟稔的交際花手段,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夢魇是個朝不保夕的地方,在這裡,沒人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下一個副本,所以,除了一些仍在死腦筋攢積分想要離開夢魇的主播,大部分資深主播都已經習慣了這個娛樂至死,在離開副本之後就開始放縱享樂。
所以,這些地方同樣也是獲取信息最多的地方隻要利用得當,就能獲取一切他想知道的東西。
除了高端享樂場所的進入資格之外,溫簡言從盧斯那邊套過來不少關于資深主播和大公會的信息那些洩露的信息并不多,也并不夠關鍵,但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借着這些信息,溫簡言頂着不同的嶄新外觀四處混迹,他本就極善揣測人心和喜好,再加上花積分時出手爽快大方,很快就混迹于不少小圈子之内。
這是溫簡言最擅長的領域了。
在被拽進夢魇之前,他就早已在混迹于這些場合,在這裡就像回到了自己的主場裡一般,簡直可以說的上如魚得水。
溫簡言擡起胳膊,搭在蘇成的肩上,半個身子壓了過去,蘇成被壓的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對方帶着笑意的聲音貼着耳邊響起:
“而且,你真不會以為我隻會輸吧?”
蘇成啞然,愣愣地看了過去。
“放心,”溫簡言笑着張開手,變魔術般的掏出幾片純金色的籌碼,輕佻地眨眨眼,“總體算下來,我賺的更多。”
輸十把,赢一把。
隻要那一把赢回來,不就夠了?
他向來吝啬貪婪,好耍手段,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
*
結束了一整晚的遊艇賭場之旅,蘇成累的不行,直接回去休息了。
他發誓,下次即使再有這種場合,也再不去了。
簡直就是耗人啊。
溫簡言回到自己的房間,懶洋洋地靠在門上,房間沒開燈,隻是将自己整個人都沉在黑暗之中。
他酒量很好,即使在這種場合之中,他往往都能維持着神智的清晰冷靜,不過,這不代表他不會感到醺染欲醉。
他微閉着眼,在腦海中整理着線索。
那位神秘的“縱蟲者”,雖然神谕對他保護程度很高,但是,溫簡言還是設法摸出了一些脈絡,據此,很多先前的猜測都在此刻連黏成線,開始慢慢成形。
溫簡言直起身來,揉亂了自己的頭發,拖着步伐進了浴室。
他洗了把臉,挑起眼,注視着鏡面内自己濕漉漉的面孔。
回到房間之後,外觀已經消失,臉頰,耳尖,眼尾,都被酒精醺紅,原本清俊柔和的五官被糅出醉意,看上去頹靡而懶怠。
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珠卻是冰冷的。
無論如何,這個人的威脅太大,必須要優先處理。
溫簡言關掉水龍頭,向外走去。
剛剛邁出浴室,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周圍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