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媽的……吓死我了。”
聽到對方的回應,溫簡言長長地松了口氣。
在這個副本之中,恐怖的指數是層層升級的,這種可怕的危險升級感是他迄今為止,遇到的所有副本之中最明顯的。
在這裡,無論是恐怖程度,還是危險級别,全都會随着時間的推移一步步疊加。
像是多米諾骨牌,推翻了前面的第一塊,就會帶來無法被詛咒的連鎖反應,一個個接連出現,逐步升級的恐怖事件,足以将一個精神正常的人類逼至極限。
更何況,溫簡言走的路,恐怕是整個副本之中,所有主播裡最危險那條。
如果說,一開始有隊友的時候還好……
但是,随着攜帶詛咒進入第三幅畫,溫簡言就徹徹底底成了孤家寡人,走上了一條或許從未有過的,未知的道路,在緻命的黑暗中茕茕獨行,四面潛伏着無邊無際的恐怖與危險,即使是善于隐藏情緒,克制自己本能反應的溫簡言,在面對這沒有止境的黑暗時,都被這強大的恐懼感壓的喘不過氣。
而巫燭這張熟面孔的出現,簡直不亞于雪中送炭。
雖然他也不是人,但是,和的其他屍體比起來,就連他向來看不慣的巫燭,都顯得以前順眼多了。
青年那緊繃而僵硬的肢體柔軟了下去,仿佛劫後餘生般,他脫力似的,将額頭重重地抵在對方的肩膀上。
這次,輪到巫燭的身體緊繃起來了。
對方的額頭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并不沉,但卻意外的無法忽視。
“……”
太奇怪了。
某種詭異的饑餓和幹渴再次燃燒起來,但和以往的每一次卻都微妙地不同,隐隐的,暗沉沉的,那種不受控的陌生感,令巫燭本人都感到焦躁起來。
他皺着眉,低下頭,注視着懷中的青年。
紅色的帕子在剛剛的掙紮中顯得有些淩亂,稍稍向前垂去,露出了青年的小半截脖頸,銀色的柔軟發絲亂糟糟的,一小段白皙纖細的後頸上還滲着細汗,紅色的領口敞開着,脖頸處,骨骼清瘦的線條彎折着,向着領子深處蜿蜒,隐隐可見一小片脊背。
熱氣騰騰。
那一小片皮膚,似乎極适合印上一個牙印。
叼起一小塊皮肉,在牙齒間研磨,直到嘗到鮮血的滋味,再用舌頭貪婪而愉快地舔去。
腦海中,這樣的畫面清晰地一閃而過,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注視着近在咫尺的人類,巫燭金色的眼珠深處暗潮洶湧,下意識的加重了掌下的力氣。
不明來由的,溫簡言忽然覺得背後發涼,像是在被某種危險的存在打量着。
隻可惜,紅色的蓋頭仍然遮在眼前,擋住了他的視線,濕熱的呼吸被悶在了蓋頭下,什麼都看不清楚,一片黑暗之中,五感變得更加敏銳清晰。
唯一能夠清晰感知道的……就是他身體上的束縛似乎在逐漸增加的,并且越來越無法忽視。
“……唔。”
溫簡言皺皺眉,發出一聲悶哼。
“喂,”
應對危險的本能卻在腦海中警鈴大作,令溫簡言下意識地向後撤了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