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剛那名持畫的主播被拽了下去,但是,他手中的畫布卻并未随着他的一起沉下,而是被留在了原處,濕漉漉,皺巴巴地搭在青石闆路上。
他們最後停留的位置距離大門隻有一步之遙,隻要速度夠快,基本上就不會出什麼太大的岔子。
陳默點點頭,邁步走上前去,他一邊小心着不讓自己的影子落入水中,一邊向着地面上的畫布伸出手
忽然,他的餘光掃過一旁的窪地。
在被細細雨水濺起漣漪的小小水泊中,隐約倒映着三張慘白的臉,漆黑的瞳孔,高高向上拉起的嘴角,沖着水面之外的人露出詭異僵硬的微笑。
“……!”
陳默心下一緊,本能地加快速度。
他一把将畫布捉到手裡,畫布入手的感覺潮濕而沉重,詭異的觸感令他心頭一跳,陳默來不及多想,向着門内一個猛沖!
“走走走!”
進入大門之後,眼前的景象驟然一變,那陰沉,潮濕,詭異而荒敗的小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幹燥寬敞,被暗紅燈光籠罩的酒店房間。
偌大的房間内回蕩着衆人急促的喘息聲,以及身上雨水滴答落地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剛剛回到興旺酒店之中,還沒有站穩腳跟,就隻聽門外傳來“啪”的一聲響。
酒店門外,狹窄過道上的燈光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光亮充溢在走廊之中,象征着下一輪亮燈時間的來臨。
溫簡言扭頭,向着背後投去一撇。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牆壁上的“門”已經自動消失了。
油畫畫框原原本本地挂在牆上,但畫面卻發生了微小的變化。
陰沉灰暗的天空之下,青石闆路向着遠處延伸,道路盡頭的破屋歪斜,一切都被籠罩在細細密密的雨點之中。
漆黑窗框内,那個女人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了。
但是,在門前模糊的雨幕之中,卻能隐約能夠看到三道影子。
它們定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面目慘白而模糊,像是三張漂浮在雨中的面具,正在定定地向着這個方向看過來。
……是剛剛死在小鎮内的那三個人。
在燈光亮起之後,他們的身影就被永遠地留在了畫内。
“喂,可以放開我了吧?”
鐘山僵着站在原地,緩緩開口道。
“當然。”
溫簡言收回視線,微微一笑。
他擡起手,娴熟地揪住幾根頭發,輕輕一扯!
“哎喲!”
鐘山感到自己頭皮一痛,猝不及防間叫出了聲。
下一秒,他感到,抵在自己脖頸間的冰冷刀尖挪開了,身後的青年擡手輕飄飄地推了一把他的脊背。
鐘山跌跌撞撞地向前,被自己的隊友急忙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