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掌控全局,未來才有可能和夢魇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抗衡。
溫簡言邁着步子,來到其中一側牆壁上,借助着自己手中的光源,仔細地在上面尋找着可能的蹤迹。
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些畫已經遠不像他先前剛剛進入時那樣平靜了。
無論是暗紅色畫框,還是刺眼的猩紅畫框之中,所有的圖景都在進行緩慢的異變。
而且,不管畫中有沒有人像,似乎都已不再。
這些場景各不相同,有大有小,且沒有出現絲毫重複。
畫中描繪着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荒墳,還有衰敗傾頹的破屋,鏽迹斑斑的老式火車,無邊無際的林子,房門緊閉的房間……
唯一相同的是,這些畫面看上去都格外不祥,似乎有什麼陰影在其中蠢蠢欲動。
溫簡言敏銳地意識到,和自己最開始進入這條走廊時相比,這些看似并無危險的場景也出現了些微的變化。
破屋背後有暗影顯現,房門微微打開一條縫隙,荒墳背後土堆散開……
似乎一切都在預示着危險的訊号。
那些面目模糊的人像在視覺邊緣緩慢移動着,一束束冰冷麻木的視線穿透黑暗,落在溫簡言的身上,帶來一種毛骨悚然的,被恐怖存在注視着的感覺。
就連那些栩栩如生的,被保護在暗紅色相框之中的人像也并沒有好到哪裡去。
和剛剛相比,這些本就逼真到過分的人像,此刻更是帶上了一絲詭異的色彩。
右上角,一個身穿紅衣,面容慘白的女人藏在角落裡,一雙黑到詭異的眼珠從黑暗之中望來,右下角,一個身材筆挺,面容陰冷的中年男子似乎改變了姿勢,原本出現在畫面之上的右手似乎消失了,垂在了身側。
甚至在溫簡言移開視線的瞬間,他也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在自己靠近左手邊的一張畫上,一個臉上滿是皺紋,仿佛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猶如老樹皮般幹巴皺縮的老婆婆,明顯地轉動了一下眼珠,似乎正在逐漸從昏睡之中蘇醒。
“……”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微微悚然的感覺,向着後側邁出一步,準備去背後的那面牆壁上找找看。
但是,剛一轉身,他就險些撞上了一個突兀地出現在背後的身影。
溫簡言現在本就神經緊繃,此刻更是頭皮一炸,險些一躍而起。
直到下一秒,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以及一雙金色的眼珠。
是巫燭。
看樣子,從剛剛他觀察環境開始,這家夥就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自己的身後,他走一步,巫燭就跟一步,否則最後兩個人不可能距離那麼近。
溫簡言擡手按住了胸口,壓下了陡然奔向二百邁的心跳,艱難地吞了吞唾沫,有些有咬牙切齒地問:
“你跟着我幹什麼?”
巫燭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也沒有回答溫簡言的問題,隻是始終用那雙金色的眼珠注視着他。
十分專注。
十分無辜。
“……”
溫簡言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