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溫簡言吃了一驚,扭頭看向白雪。
雖然兩人離得很近,但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他仍舊無法完全看清對方的身形,更别提什麼别的了。
“你說的是……陳默?”
“是的。但不僅僅是他。”
白雪平靜地搖搖頭:
“總之,别過去了,他已經沒救了。”
在白雪的眼中,前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孔洞,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吞沒在洞口深處,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亮。
陳默即使現在暫時還沒有死,也和死亡沒有什麼區别了。
那是一個隻要接近,都會被吞沒的黑洞。
所有的可能性都會歸零。
在這種情況下,最理智的方式就是放棄接近,在這一輪保守行事。
畢竟,現在距離宴會結束也不過隻有不到二十分鐘了,最多隻要再撐過一輪就足夠了。
聞言,溫簡言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扭頭向着遠處看去。
不遠處,黑暗的長桌邊上,陳默直挺挺地坐着,面無表情,臉色慘白,像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屍體,看上去滲人的慌。
餐盤下的桌布上,地面上,全部都被猩紅的血液浸濕。
鮮血并非來自陳默,而是來自于銅盤之中盛放着的死人臉皮。
這一幕陰森,不祥,令人不适。
溫簡言端着盤子站在原地,感到脊背上冒出了一層一層的冷汗,就連掌心裡都汗津津的。
現在的情況,要遠比想象中更複雜。
很明顯,和這個副本之中其他的住客、單憑本能行事的鬼不同,這位白衣女子,是唯一一個可能擁有能力的存在。
無論是它一開始的“指路”,還是之後從筆記本之中窺見的一鱗半爪,都指向了這一點。
它可不僅僅隻是什麼,無意識的,遊蕩着的鬼魂,而是某種更為恐怖的,擁有更可怕能量的存在。
陳默現在落入它的手中,絕不僅僅隻是一個意外。
手腕更痛了。
陰森森的疼痛感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皮膚之上沉甸甸的。
溫簡言低下頭,掀起自己的袖子。
手腕上,赫然是一個青黑色的手印,那部分皮膚微微下陷,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死死地捉在上面一樣。
他感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亂。
鬧哄哄的,嘈雜的思緒填充在腦海之中,因為過度思考而導緻出現的打量細節擠在腦子裡,大聲叫嚣着“我最重要”“不我才是”,這令他開始有些頭痛。
停下,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