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白雪猶豫着,似乎想說些什麼。
“那就好。”溫簡言擡手拍了拍白雪的肩膀,笑嘻嘻地說,“等離開副本之後,我請你吃大餐。”
白雪猶豫了一下,沒有避開溫簡言的接觸。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後邁開步伐,端着盤子,向着前方走去。
在他的身後,白雪擡起眼,注視着他被黑暗吞沒的背影,一雙漆黑的眼珠在面具後方閃動着。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白雪站在原地,注視着現在已經無法看到燈光的區域,靜靜地等待溫簡言的信号。
在受到信号的瞬間,他會調整概率。
給本來必死的陳默一個獲救的機會,讓本來并不會死亡的溫簡言遇到“意外”,成為必死之人。
結局究竟是會是什麼呢?
白雪也不知道。
那雙漆黑詭異的眼珠空茫茫的,像是所有現實世界中的存在都無法倒映在其中,隻有某種超出常理的,非理性的東西才能被映照出來一樣。
真奇怪。
白雪并不覺得自己是個十分好心的人。
或者說,所有在夢魇之中活下來的人,都絕不善良,而他顯然更勝一籌。
畢竟,“自私”,本就是他天賦的實質。
那就是,掠奪别人生存的可能性。
剛開始,知道他天賦的人欣喜若狂,他們覺得這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自然會待他如珠似玉。
“白雪,求求你了,救救我們吧!”
“好白雪,拜托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幫幫我們吧,幫我們改變一下死亡的概率吧!”
他們尖銳地祈求着,哭着,慘叫着,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改變命運,逃離死亡的機會。
一個個請求都是如此熟悉,如此接近,像是從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一樣。
“好吧。”
白雪總會心軟的。
他為什麼不會呢?
畢竟,他可是一個天生免疫缺陷,從出生起就被保護在隔離病房的人,白雪的一生從未離開過醫院,從未接觸過除了醫生和護士以外的任何人,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從未被任何惡意染黑。
所以,他總會心軟,總會被别人的祈求打動。
隻可惜,所有依附他的人總會在最後嘗到苦果。
命運的軌迹不會輕易改變,救下一條命的代價往往是一條,甚至多條性命的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