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點點頭。
“但是,它不是已經被你送走了嗎?”
席子壓低聲音,“現在怎麼會……”
“沒有。”
溫簡言扭過頭,向着白衣女人消失的黑暗之中看去,緩緩地笑了一聲,但聲音之中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帶着一點異樣的沉郁。“它不是住客,又怎麼會被送走?”
沒錯,這個白衣女人……不是住客。
更不是鬼。
而是某個占據了原身身軀,侵入到這個世界之中的,更為詭異邪惡的東西。
是從屬于那個,将血肉和眼珠構造而成的酒店放入這裡,将小鎮變為死城的龐然大物的一員。
甚至就連原身跳井自殺,都沒有将它真正阻止。
它并沒有随着原身死去,而是仍然留存在酒店内,以原身的形象出現,陰魂不散地遊蕩着,等待契機,将一切引入到。
“?”
席子一愣,看向溫簡言的側臉。
對方的臉孔被面具覆蓋,看不到真實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席子就是感到一陣涼意從背後升起,令她克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正在說話間,忽然,前台後方的紅光毫無預兆地扭曲了一下。
衆人都是一個激靈,猛地扭頭向後看去。
像溫簡言之前說的一樣,在前台的後方,伴随着空氣的一陣波動,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筆挺的西裝,慘白的面孔,高高揚起的嘴角。
它筆直地站在原地,慘白的臉上映着紅光,看着令人心底發涼。
酒店經理重新出現在了前台後方,胸口完整如初,完全沒有留下被刀直接當胸捅穿的痕迹。
它沒有說話,沒有行動,沒有追究溫簡言剛剛的行為,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個徹頭徹尾的木偶和工具。
随着酒店經理的出現,某種無形的規則似乎再次起效了。
原本源源不斷向前走來的住客停了下來,不再繼續進入到宴會廳之中了但是,這段空白的時間已經無法被抹除了,整個宴會廳内都浮動着一股強烈的、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明晃晃地昭示出一點:
鬼的容量已經超過了上限。
而且……
就連那個原本已經離去的恐怖女人,又通過這個空白期,重新回到了這裡面來。
原本隻籠罩着長桌周圍的黑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已經占滿了整個宴會廳。
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一點微弱的紅光從前台傳來。
沒人的心情是輕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