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在于,溫簡言的每一步都沒有違背遊戲規則,更沒有反抗夢魇的意圖,不僅十分完美地完成了這個副本,赢得了勝利,還根據它的指示“清除”了所謂的BUG,實在無法被看作是沒有成功通過審核。
這顯然就将夢魇置于了一個兩難之地。
溫簡言也不着急,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随着時間推移,香槟漸漸消失。
溫簡言單手撐着腦袋,顴骨上帶着一點薄紅,他晃着被子裡的最後一點金色酒液,松散的發垂下,神情懶散而放松。
耳邊,系統的聲音終于響起:
“明日下午六點,請您參加秘密議會正式會議。”
“……”
發梢落下的陰影之中,本該朦胧的雙眼十分清醒,沒有半點醉酒的迹象。
這不是一個明确的答複,但卻是一個毫不掩飾的線索。
“正式?”溫簡言問,“意思是,上一次并不正式?”
“是的。”耳邊的機械音回答。
“有什麼區别?”
“所有能夠行動的議會成員都會到場。”
溫簡言掩下眼底微光,将最後的香槟飲下,無聲地笑了笑:
“好的,我會去的。”
溫簡言将空掉的酒杯扔到一邊,也不管它其中殘餘的酒水流淌下來,沾濕了昂貴的真皮沙發,然後三步一晃地進入到了浴室。
他洗了個澡。
在之前在副本之中沾染上的,陰冷黏濕,仿佛要沁入到骨子裡的濕冷雨水被完全清洗掉之後,溫簡言才慢慢悠悠地離開浴池,披上了衣服。
溫熱的水蒸氣蒸騰起來,模糊了冰冷的鏡面。
溫簡言垂下眼,視線落在手上。
掌心之中,是一道淡淡的粉色刀口。
“……”
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鮮明的觸感再次洶湧而來。
掌心之中緊握的冰冷的刀柄,從手指尖處流淌下來的,滾燙的金色血液。
壓倒般的黑暗,漫無邊際的孤墳。
冰冷的棺材,腐朽的氣味。
後頸處是冰冷的寬大手掌,将他向前按去。
刀刃深深陷入胸膛,與鮮血一同蔓延開來的,是嘴唇上強烈的,窒息的壓迫感。
在血液和唾液間,他們是那樣的濡濕而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