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又往後退了一步。
他本就是順着跑道的内圈奔跑的,雖然隻是向後退了短短兩步,但卻已經靠近了跑道邊緣。
再往後退一步,溫簡言就要離開跑道,進入到灰撲撲的足球草場上了。
忽然,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一下下地重重砸擊着耳膜。
蘇成尖叫:“别走那裡!”
橘子糖的聲音混在其中:“快回來!”
淩亂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而這一次,卻是從兩邊同時逼近。
遠處,終點線上的學生會成員也不在等待,開始飛快地向着這個這個方向走來,那一張張慘白的臉越來越近。
……還不夠。
溫簡言想要加重手上的氣力,但是,他能調動的肌肉太少了。
蒼白的臉上,睫毛垂了下來,微微抖動了一下。
他曲起手指,開始用銜尾蛇的戒指的邊緣向着傷口内按去,下一秒,剛剛隻是稍微破損的皮膚就像是被利刃割開一樣,順着皮膚的紋理敞開了口子,戒指開始吞血,蛇眼在黑暗之中閃爍着紅光。
在即将被無數手掌觸碰到之前,他搖搖晃晃地,緩慢地再次向後退了一步。
這下,溫簡言徹底離開了跑道。
在最後一隻腳從跑道上離開的瞬間,溫簡言就像是整個人被從解離狀态之中抽出來一樣,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刷白,猛地将手指從傷口中抽出,臉上空前麻木的神情消失了,他一臉驚魂未定地看向面前的跑道,急促地喘息着。
遠處,手臂上戴着袖章的學生會成員跑了過來。
“蘇成”、“橘子糖”的臉開始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蒼白僵硬,神色陰冷的臉孔。
他們的胳膊上,也戴着血紅色的袖章。
學生會成員站在和他們袖章顔色一模一樣的猩紅跑道上,冷冰冰地看了過來。
每一個都是假的。
他們站在跑道上,和溫簡言隻有一步之遙,但卻好像隔開了天塹,定定地站在原地,用陰冷的,猶如死人般的暗淡眼珠緊緊注視着他。
溫簡言的額角冷汗密布。
雖然遠離了跑道,但是,他的大腦仍舊沒有完全變得清晰起來,視線邊緣仍舊時不時有幻覺般的光斑顯現,思維也因此而變得斷斷續續。
不過,至少是可以勉強組織思維了。
他掙紮着,艱難地擡起眼,強迫掃了一眼右上角。
原本清晰的數字十分模糊,甚至變得開始有了重影。
生命值:■■
San值:27
在他的注視下,san值後面的數字微微跳動了一下,緩緩變成了26.
是……跑道……的問題。
隻要留在跑道上……就會……降低san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