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白的脖頸上,一道殷紅的刀口緩緩迸開,一絲細如紅蛇的鮮血順着她的脖子緩慢淌下,将領口的邊緣一點點浸濕。
不遠處,她鏡像的脖頸上,也有着一模一樣的刀口。
唯一不同的是,鏡像上的那道傷口正在緩緩愈合,而橘子糖脖子上的傷口卻仍在向外淌着鮮血。
“一般來說,鏡像是無法被殺死的,”
泥瓦匠的視線落在橘子糖手中的刀上,唇邊的笑意更深,“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或許真的可以。”
他用手掌在脖子上比了一個劃開的手勢,像是十分期待橘子糖将自己斬首的樣子。
不過這一次,橘子糖并沒有看向他。
她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向後,落在了泥瓦匠的身上。
黑暗中,更多的人影從後方走出。
泥瓦匠的小隊全員到齊。
而在那之中,卻還存在着另外一道更為熟悉的身影。
清俊的面孔,溫和的微笑,看着令人如沐春風。
溫簡言。
或者說,是他的鏡像。
“人人都說我瘋了,”橘子糖握着長刀,笑嘻嘻地歪了歪腦袋,“但要我看,還是你的精神更不正常一點。”
居然幫鏡子裡的鬼入侵到現實裡來,這可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做出來的事。
“或許吧,”泥瓦匠露齒一笑,他把手搭在“溫簡言”的肩膀上,說道:
“這兩個寶貝說它們能找到你,我又能怎麼辦呢?”
橘子糖一邊聽着,一邊觀察着泥瓦匠背後隊友的站位,在心裡評估着。
一對六,有點多。
但她死不了。
更重要的是,她有場地優勢。
圖書館的規則仍在起效,而泥瓦匠對此一無所知。
也就是說,隻要能将這些人拖在這裡十分鐘,對方就會全軍覆沒,而她有借閱券,不會受到規則限制。
泥瓦匠開口似乎還像再說什麼,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就感到眼前一花,一道纖細的身影猶如鬼魅般飄過,輕柔又迅速,劃出一道陰冷雪亮的殘影。
“!”
泥瓦匠的瞳孔一縮,猛地向後一撤。
但是,他想錯了。
目标不是他。
刀口輕飄飄地舔過脖頸,對方甚至來不及擡手,鮮活滾燙的熱血就從脖子上的傷口噴湧而出,濺在了旁邊的書架之上。
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