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注意到,紅色幕布之後居然還是幕布,這裡像是被分隔出的一個小小後台,遊泳池依然不見蹤影,但卻能隐約瞥見一道通向演講台的階梯。
幾個學生會成員在後台匆匆穿行着,目不斜視,時不時從他們身邊經過,但卻像是根本沒看到他們一樣,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但總而言之,他們獲得了短暫的、不被打擾的交談機會。
溫簡言扭頭看向泥瓦匠:“好了,既然都到這個時候了,那我們是不是終于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很簡單。”
泥瓦匠的神色依舊怡然自若,他指了指演講台的方向,說道:
“等一下畢業典禮就會開始,我不确定究竟先後順序會是什麼,但無論如何,優秀畢業生和副校長都會上台演講,也會給你一個掌控全局的機會……”
他忽然身體向前傾去,用那雙陰冷的眼睛直視着溫簡言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要你使用天賦,讓我們都畢不了業。”
“什……?”
溫簡言一怔,臉上無法遏制地流露出一絲愕然。
“行了,沒必要那麼驚訝,”泥瓦匠擺擺手,那雙眼卻猶如兩口深井,漆黑無波,“回答你的問題:我不知道你的天賦是什麼,但我知道,它和因果律相關,對吧?”
“……”溫簡言眯起雙眼,保持沉默。
“我隻見過兩個和因果律相關的天賦,”泥瓦匠臉上帶着神秘的笑意,舉起一根手指,“一個是白雪,”
他又舉起第一根手指,慢慢彎折,最終指向了溫簡言:
“另外一個就是你。”
“而且如果我對你過往戰績的分析沒錯的話,”泥瓦匠晃動着手指,那張一分為一的臉上光影詭谲,“你的天賦怕是比白雪還要破格所以别裝的好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你自己清楚,隻要上了演講台,一定就有機會做到我要你做的事,不是嗎?”
此刻,溫簡言臉上已經将所有的情緒地收斂殆盡,猶如面具般冰冷平靜,他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問道:
“你為什麼要阻止畢業典禮?”
“當然是為了做好事啊,親愛的。”
“你不會真的以為,‘畢業’就能離開副本吧?”泥瓦匠向後仰身,好整以暇地望着
“……”
這一次,溫簡言沒有立刻回答。
他定定望着泥瓦匠,眼神微微閃爍。
雖然十分不願意承認,但對方提出的這一點……的确和自己曾經的猜測不謀而合。
在這個副本裡待得越久,就越難自拔。
無論是入學通知、還是之後的每一次思想品德課程、以及每一次的升學程序……他們都在一遍遍地重複着一件事:
自我獻祭。
每做一次“承諾”,他們都會向着泥沼内更邁進一步,滑入更深的深淵,但更糟糕的是,他們對此無能為力。
想要在副本内活的更久,就必須遵守“規則”,但是,所謂的規則卻又一步步引導他們走向無能為力、無法抵擋的絕境。
這簡直就像是是一個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