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舊沒動。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着逃離,但意志力卻強迫着他始終留在原地。
溫簡言垂下的手指緊緊捉着那幾份濕漉漉的紙張,手指間的力道不斷加大,蒼白的手背上青筋鼓起,因為用力太過,甚至有陰冷的水珠順着他的指縫溢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在濕黏的泥土中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坑。
為什麼通訊斷掉了?
因為蘇成在試圖聯系他。
很顯然,在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蘇成就被喚醒了相同的記憶畢竟,那個副本正是他和溫簡言共同經曆過的。
他知道福康醫院的劇情,也知道世界之母的事,所以,一離開,蘇成必定會立刻試圖聯系上他,将這件情報告知。
為什麼索索給他的三張紙裡隻有最開頭的一張,卻沒有後面的兩張?
因為後面兩張是揭示與之間關聯的重要線索,如果落在溫簡言的手上,很有可能會提前洩露其中的陰謀。
而第一張是施工圖。
施工圖落在溫簡言手中,會将他引入人工湖,見到被裹在人繭之中,還未成功“孵化”的橘子糖,而他如果想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讓自己獲得第三個身份。
于是,到此為止,溫簡言成為了整個副本之中,唯一獲得所有身份的人。
學生。
社團成員。
學生會。
老師。
像是一條持續向上延伸的階梯,溫簡言拾級而上,一點點地向着最高處攀登。
這個副本是一個被精心設計的局。
一個陷阱。
“咯咯。”
骨骼的摩擦聲仍在持續。
在那刺耳的、令人膽寒的聲音中,那一直陰魂不散,如附骨之疽般追尋着溫簡言的背影一點點地回過頭來。
“校長”扭過頭,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溫簡言自己的臉孔。
冰冷青灰的皮膚,空洞的琥珀色眼珠,陰冷詭異的微笑。
大約就在不久之前。
圖書館内,無法将溫簡言取代的鏡像望着他,臉上緩緩露出神秘的微笑,一字一句的對他說:
一語成谶。
這個副本之中,鏡像從本體的腹部孕育孵化,最終将本體殺死、替換。
隻有溫簡言的鏡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