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澄有些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聽不懂人話嗎?”
陳默:“不……我們隻是有些不敢相信。”
居然在自己占據優勢地位的時候棄權,這點實在是令人費解。
畢竟,所有的參賽主播都是主動報名的,如果不想成為前十的話,又為何要參加這個副本呢?
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溫簡言忽然開了口:“你說……他殺了個人?”
“對。”陳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暗火那邊最近着重培養的一個苗子,名字是”
“怎麼殺的?”溫簡言打斷了他。“用道具還是……?”
他似乎對死者的身份并不關心,但卻對蘇成的殺人方式十分在意。陳澄:“你關注這個幹什麼?”
溫簡言:“隻是好奇。”
“不是道具。”陳澄瞥了溫簡言一眼,擡手将杯中的香槟一飲而盡,然後露出一個帶着血腥味的微笑:“徒手。”
在場的衆人都不由得心下一沉。
“看他那副樣子我還以為是個孬種,”陳澄漫不經心地把玩着空掉的玻璃杯,道,“沒想到還是有點血性的,下手挺狠。”
“總之,差不多事情就是這樣,”陳澄繼續道,“在他棄權之後,我殺了其他兩個競争者,成為了獲勝者。”
雖然成為了副本唯一的赢家,但……就是莫名其妙感覺好像是被讓了似的。
真是不爽。
“……”
得到對方的回答之後,溫簡言垂下眼,陷入了沉思。
殺人啊。
整個會場中,殺人者不計其數。
身為前十的陳澄、以及本就曾是雇傭兵的常飛羽自不必說,就連陳默聞雅他們倆手上都多少帶着幾條人命。
溫簡言并非良善之輩,他會撒謊騙人、玩弄詭計,但……他卻
從未親手殺過人。
唯一的類似情況,對面也并非人類。
更何況,在将刀捅入巫燭胸膛前,溫簡言就已經做好了留他一命的準備,與其說是真的準備殺人,不如說隻是蒙騙夢魇而演的一場戲。
溫簡言見過太多人的死亡,和他無關的、因他而死的、陌生或者不陌生、好人或者壞人、副本内或副本外……對于死亡,他并不陌生。間接和直接是有本質性區别的。
為了保命做出的反擊,和為了利益主動策劃的謀殺,也是有本質區别的。
親手奪走一個人的生命是有代價的在夢魇中,不再有法律約束,但這并不代表心靈意義上的代價會跟着消失看着一個人呼吸消失、瞳孔擴散,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手上沾上了無形的、永遠也無法洗掉的鮮血。
那是獨屬于殺人者的标記。
這意味着他已徹底接受夢魇異化的規則,邁入異化的世界、甚至是成為異化的自我。
溫簡言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凝重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