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人類的鼻子,被割下的邊緣整齊,由于使用過度,所有的水分都已經被脫去了,但在幹巴巴的、皺縮的表皮之下,仍能看出原本形狀的秀美。
很顯然,它最後的使用價值已經被消耗殆盡了。
紳士嫌惡地皺皺眉,将它棄如敝履,丢入了腳下的塵土之中。
媽的。
不得不說,紳士現在狀态不佳。
之前為了竊取匹諾曹的所有權,他在費加洛的指點下,短暫地充當了一段時間的電梯員,這件事對他本人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而在那件事結束後不久,錫兵的襲擊就跟着
開始,幾乎沒有給他任何喘息和恢複的機會。
陳澄這樣的主播,即使是在他全盛時期,也需要花費全部精力操控,而現在,對方不僅距離太遠,自己的狀态更絕非良好,維系天賦的難度不僅直線上升,鍊接也不夠穩固,陳澄自己的意識總是時不時作祟,令他的操控偶爾間斷。
有好幾次紳士都覺得自己距離擰斷那小兔崽子的脖子隻差一步之遙,對方卻總能利用各種手段,在千鈞一發之際驚險逃脫。
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應付那些陰魂不散、數量還在逐漸增加的錫兵,他們更是舉步維艱,根本分不出半點精力用來完成他們本該完成的事。
紳士皺緊眉頭,略帶蒼白的面孔十足陰沉。
匹諾曹這家夥是真的難纏至極。
明明那邊隻有兩個人,其中一人又被控制反過來追殺他。
在如此劣勢之下,那家夥居然都能找到反制的方法,居然将他硬生生拖住了!
現在,原本藏在暗處的陰謀更是搬上了台面,變成了明目張膽的陽謀。
紳士這邊知道溫簡言在利用道具将錫兵引到自己身邊,但是,如果想要維持對陳澄的操控,他就不能毀掉那枚盛放着對方活血的翡翠。
溫簡言那邊也是如此。因而才會甯可冒着可能會被陳澄殺死的風險,用盡一切手段、活蹦亂跳地給對方添堵。
就這樣,雙方都陷入了無法掙脫、也都無法行動的膠着境況之中。
眼看着自己被拖住,進度原地踏步的感覺實在是太糟心了。
必須要想方設法擺脫這種境遇。
似乎想起什麼,紳士扭頭向着身後看去,但是,探尋的視線卻落了個空,他不由得一怔。
“……等等,塔羅師呢?”
周圍幾人同樣驚覺。
他們急忙四下環視,但都沒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說來也奇怪,剛剛還緊跟在他們身後的蘇成此刻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是不是在剛剛的襲擊之中和他們走散,還是因為别的什麼緣故……
但總而言之,塔羅師不見了。
“等一下,那家夥該不會是還念舊情,找匹諾曹去了吧?”
其中的一名神谕成員忽然一驚,臉色頓時凝重起來。“說不定隻是走散了?”另外一人搖頭,“他們都已經對峙成那個樣子了,怎麼可能”
“……”
紳士的面孔青一陣白一陣。
他咬牙不說一句話,就像是……他也不确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