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被孔衛扛在肩膀上的季觀還在抓瞎,“不是,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季觀一頭霧水地反複扭頭,“誰和誰調情?”
“……沒有人在調情,”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強忍下殺人的沖動,不過,為了防止對方再問些什麼有的沒的,他看向孔衛,“你給季觀同步一下進度。”
已經至少一個小時沒開過口的孔衛:“……”
他沉默地環顧四周,面露茫然。
啊?我嗎?
作為一個從沒有體驗過不善言辭是什麼感覺的人,溫簡言似乎沒準備管他的死活,他繞開巫燭這次甚至還刻意保持了一些距離在那具被踩碎頭顱的屍體面前蹲了下來。
他仔細地檢查着屍體混亂空洞的肚腹,以及青筋縱橫的皮膚。
溫簡言伸出手,用觸摸了一下屍體的粘稠的琥珀色液體,他撚了撚指腹,又低下頭嗅了嗅自己暗帶幽香的袖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麼樣,你發現什麼了嗎?”聞雅問。
“嗯,差不多吧。”溫簡言沒管巫燭伸過來的手,而是自己扶着牆,一點點慢慢站起來。
巫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緩緩收了回去。
直播間:
“……不是,這不避嫌還好,一避嫌怎麼看着更不對勁了?”
“好一個欲蓋彌彰,掩耳盜鈴。”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覺得那家夥在被主播避開之後,變得有點……可怕?”
溫簡言:“我大概知道丹朱為什麼能随時找到我們在哪了。”
“為什麼?”衆人精神一振。
溫簡言:“丹朱的天賦,大概率是花。”
陳澄很早就說過,他從丹朱身上聞到過很明顯的屍臭味,而之後在賭場二樓對峙時,對方身上所爆發出來的腐敗花香顯然證明了這一點。
屍體的肚子明顯空掉了,像是所有的營養物都被汲取殆盡,而從它們破損頭顱之中流淌出來的,無論是聞上去、還是觸摸起來,都很接近植物的花汁。
“我想,之前在賭場二層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沾上了她的‘花粉’,”溫簡言一邊整理着思維,一邊慢慢說道,“我們變成了她授粉的工蜂,我們走到何處,就會将她的種子帶到哪裡。”
花粉寄生于屍體之上、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這些屍體在他們剛到這一層的時候還好好的,卻在他們離開時發生異變,因為植物需要生長的時間。
與之相比的是,她讓陳澄經受痛苦的時候是多麼輕易完全不需要任何前搖,而是直接就能讓他痛不欲生。
“……”
聽着溫簡言的描述,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在這一刻,他們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丹朱會說那句話“你不會以為,隻要離開了我的視野範圍内,我就會找不到你們吧?”
丹朱……
她的天賦和她本人一樣妖豔而緻命,像是一朵寄生于屍體之中的腐敗之花。